「奴婢急急忙忙趕過去的時候，隻瞧見小公子躺在一片血泊之中，人已經昏迷不醒失去了意識……」

盛夜歌腳步一頓，轉眸看向那丫鬟：「當時，跟著九兒的，就你一人？」

「是。」

「既如此，你不叫人叫大夫叫人通知我，自己守在一旁，卻跑回來告訴我？」

丫鬟見盛夜歌臉上俱是戾氣，心中一凜，渾身忍不住地打著顫：「當時……當時奴婢叫人了，正好府中有幾位姨娘正在花園中散步賞花，見狀連忙趕過來，吩咐了他們的丫鬟下人去幫小公子請大夫，說她們在那裡守著，叫奴婢趕緊回來通知小姐。」

「她們說奴婢才是小姐的丫鬟，她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沒有法子同小姐說清楚……」

「奴婢一想倒也的確如此，她們那麼多人都在，也不敢對小公子怎麼樣。且小公子那副模樣，奴婢總覺著事情有蹊蹺，也不敢貿貿然叫人將小公子抬回院子，這才……」

盛夜歌看了那丫鬟一眼，沒有說話，隻抬腳繼續趕去後花園。

倒是果真如丫鬟所言，出事的地方此時已經圍了不少的人，其中好幾個，在盛夜歌的記憶中倒是有幾分熟悉，應該就是這府中的姨娘了。

「大小姐來了，大家讓讓。」

有人出了聲，眾人轉身看向了盛夜歌，眼中帶著好奇，還有人臉上是興味盎然的模樣，全然一副準備看熱鬧的模樣。

盛夜歌手指在袖中蜷了蜷，見眾人絲毫沒有動作，隻眯著眼看向他們，眾人這才讓開了一條路。

盛夜歌快步走了進去，就瞧見石頭上的九兒，九兒面朝下趴著，身下有一灘血跡，看起來十分駭人。

「大夫呢？」盛夜歌大喊了一聲，顧不上那麼多，伸手握住了九兒的手，用靈力探了探九兒的情形。

九兒的脈息倒是還比較正常，並不算微弱，經脈內臟那些也並未受到損害。

盛夜歌這才鬆了口氣，正要仔細查看他身上的傷口，卻察覺到自己握在手中的小手微微動了動，手腕被輕輕撓了撓。

盛夜歌一怔，抬眸仔細看了看九兒的臉。

因為是趴著，九兒的臉並未暴露在眾人面前，盛夜歌蹲在一旁，只能瞧見半邊臉，卻就看見九兒正睜著一隻眼睛，朝著她眨了眨，而後，便又閉上了眼。

一副頑皮模樣……

盛夜歌一直緊繃著的心弦這才驟然鬆了幾分，心思卻在飛快地轉著。

九兒這副模樣，大抵並未受重傷，可是他身下這攤血……

九兒既然醒了，卻一直沒有動，是在假裝？他又為何要假裝暈倒？

一群人圍著，盛夜歌也沒有法子問清楚事情真相，隻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現的模樣，緊繃著臉抬起頭來：「大夫呢？大夫為何還沒來？」

其中一個婦人連忙道：「已經派人去請去了，好像也去了有些時候了，今日這大夫怎麼來得這樣慢？」

盛夜歌眯了眯眼，這盛府中，她之前知曉的，便有兩個住在府中的大夫，她都已經從院子裡趕來了，大夫卻還沒有來……

盛夜歌咬了咬牙：「來人，去問問老爺此前請入府中的那位陳醫修住在何處？將他請過來。」

「陳醫修？」

有人疑惑出聲，盛夜歌卻沒有解釋，隻轉頭看向帶自己過來的那丫鬟：「一炷香的時間，你若是沒能將陳醫修請來，我就要了你的命？」

盛夜歌眼中閃過一抹殺意，那丫鬟急急忙忙應了下來：「奴婢這就去，這就去請。」

「大小姐倒是好大的威風？」

盛夜歌抬眸看向說話的那人，那婦人盛夜歌倒是記了起來，是府中的四姨娘……

當初胡雪迎為姨娘的時候，行二，與這位四姨娘關係倒是不錯。

盛夜歌看了眼那位四姨娘的打扮，在面前這三位姨娘打扮的女子中，她的穿戴首飾皆比其他人精緻許多，想來如今在府中的日子過得亦是不錯，大抵是也沾了胡雪迎的光。

倒是難得，這府宅後院之中，兩個女人，侍候著同一個男人，卻竟然還情同姐妹，尚未撕破臉皮。

盛夜歌冷眼相看：「要不，我將你的孩子弄成這副模樣，你再來與我談教養如何？」

四姨娘不曾想盛夜歌竟然這般厲害，毫不顧忌地就與她剛起來，愣了愣，往後退了一步：「我不過是覺著大小姐口口聲聲威脅下人的性命實在是有些不妥，大小姐何必這樣咄咄逼人？」

盛夜歌卻是徑直站起身來，揚起手毫不猶豫地，一巴掌就甩了過去。

「啪」地一聲脆響，卻是讓周圍人皆是一震。

就連那四姨娘都有些懵了，隻獃獃愣愣地看著盛夜歌，半晌才抬起手來捂住了自己的臉，臉上那火辣辣的疼痛提醒著她，方才發生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四姨娘心中亦是有火竄了起來，她在這府中雖然只是一個姨娘，可是最近幾年，因為她是胡雪迎的人，這府中大多數人對她都是畢恭畢敬的，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盛夜歌卻是不給她絲毫反應的時間，便徑直道：「你不過府中一個姨娘，而我，卻是盛府正兒八經的嫡長女，嫡……長……女。而你，只是一個姨娘，一個妾室。姨娘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不等四姨娘回答，盛夜歌就嗤笑了一聲：「意味著，我才是這盛府名正言順的主子，而你，只是個妾室，是個有名分的下人而已。」

「我威脅自己的丫鬟也罷，我打你也罷，都容不得你來指指點點，我也不需要你來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

四姨娘雙目赤紅，面容猙獰，似是怒極。

盛夜歌卻隻定定地看著她：「今日我九兒出了事，我心情本就不好，且大夫尚未來，九兒情形不明，我脾氣不怎麼好，若是總有些不長眼的人非要來我這裡找不痛快，來一個，我打一個，來兩個，我打一雙。」

「若是不服氣的，我便打到她服氣。」

「還有誰偏生要在這個時候來尋晦氣的？來，儘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