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給太子陪練是好事？

盛夜歌忍不住笑了，胡雪迎那般激動，定然是已經聽到了什麼風聲，知曉其中內情，也知道，這入宮陪練聽起來好似是寵，實則是罰。

且在宮中，那是胡雪迎全然沒有法子掌控的地方，且也是無比兇險的地方，她自然會擔心。

「她在爹爹那裡碰了壁，自然也不會善罷甘休，定會想法子救她兒子。」

「這倒也好。」盛夜歌眉眼彎彎：「如此一來，她定然也就分不出功夫來針對我了。她忙些也好……」

紫綃點了點頭：「也是。」

隨即才壓低了聲音道：「奴婢與芙蓉住在一個屋子，昨日半夜裡，奴婢半夜被噩夢驚醒，瞧見芙蓉悄悄出了屋。」

「奴婢害怕被她發現，也不敢跟上去，也不知她究竟去了哪兒。」

「芙蓉？」盛夜歌迷茫了一瞬，才回過神來，之前胡雪迎給她送來了四個丫鬟，那芙蓉，定然就是其中之一了。

「還能去哪兒？既然是胡雪迎的人，自然應該是偷偷去見胡雪迎了。」

盛夜歌抬起手來捋了捋鬢角垂下來的頭髮：「只是我有些不明白，最近我這院子裡發生了什麼事嗎？有什麼值得她深更半夜，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去稟報的？」

紫綃搖了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只是最近，夫人那邊，並未給過奴婢什麼消息。」

盛夜歌頷首：「其他幾個也不是傻子，瞧著我時常帶著你在身邊，又經常讓你貼身侍候，定然也就明白了。」

「你也無需想著從她們嘴裡探聽什麼消息，我估摸著她們知道的也並不多，咱們也別著了胡雪迎的道。」

紫綃明白盛夜歌話中之意，隻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了。」

盛夜歌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按理說來，朝中重臣的家族之中，都應該有人在宮中為嬪為妃才是，咱們府中沒有嗎？」

權勢越大，野心越大，也越是小心翼翼。

那些朝中重臣，十有七八，都巴不得在朝中各處都安插上自己的人，帝王枕邊的位置，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有的啊。」紫綃有些奇怪地看了盛夜歌一眼，彷彿有些詫異她竟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靜嬪娘娘，就是老爺的嫡親妹妹啊。」

盛夜歌一怔，倒是想了起來。

是了，盛長林的確有一個妹妹入了宮，只是因為四年前她離開盛府的時候，那人尚且是婕妤。所以之前紫綃幾次三番提起靜嬪，她都沒有回過神來，也沒有想起這一茬。

若是這樣，那倒是怪不得了。

怪不得，靜嬪會讓五皇子與盛清音說親。

也怪不得，盛長林並不阻止，盛清音也不拒絕。

既然本就是盛長林嫡親的妹妹，斬不斷的血緣關係，那帝君更是應該會同意的。

畢竟，比起讓盛清音嫁給另外的朝中重臣之子，倒是不如直接嫁給五皇子。

只是，那為何盛長林還會將盛子睿送到太子身邊呢？他這又是打得什麼主意？

盛夜歌心中暗自盤算著，卻又悠然笑了起來：「若是這樣，那即便是胡雪迎不說，恐怕靜嬪也會想法子從中斡旋了。」

只是若是這樣，那她便不好從中算計了。

「小姐，可要奴婢想法子盯著主院？」

盛夜歌搖了搖頭：「她既然已經知曉你是我的人，便定然會暗中防備著。她想要人知曉的消息，整個盛府都能知曉，無需刻意打聽。她不想讓人知曉的消息，你去打聽也打聽不來。」

盛夜歌的話音剛落，就聽見有吵鬧聲傳來，似是……從東廂房的方向傳來的？

盛子辰？

盛夜歌站起身來出了屋子，瞧見魏嬤嬤在往東廂房的垂花門旁邊探頭探腦的：「出什麼事了？」

魏嬤嬤連忙道：「不知道呢，好似是二公子對身邊侍候的書童發了火，也不知道是出什麼事了。」

書童？

盛夜歌抬腳走了過去，就瞧見盛子辰滿臉怒氣地站在廊簷下，那書童垂首立在院子中，媚色通紅，腳邊散亂地扔著好幾本書。

「這又是在鬧什麼？」盛夜歌蹙眉：「你這院子裡，就不能有一天清靜時候？」

盛子辰本就惱怒，聽盛夜歌這樣說，更是氣急：「清靜什麼清靜？我還想清靜呢！可有人非要惹我生氣我有什麼法子？」

說罷，轉身進門，將大門猛地一摔，大門發出嘭地一聲重響，微微顫顫地晃了晃，竟是斜了。

「二公子這脾氣性子，未免也太烈了一些。小姐好歹也是他的親姐姐，他怎麼對小姐就這態度？」

盛子辰似乎在門內也聽見了魏嬤嬤的話，暴怒的聲音傳了出來：「我就這態度，你能把我怎麼著？你算哪根蔥？也敢編排小爺的不是？信不信你惹火了我，我現在就出來將你從牆上給扔出去？」

魏嬤嬤是見識過盛子辰發火的模樣的，自然知道他說的是真，隻渾身打了個顫，不敢作聲了。

盛夜歌目光落在了那書童的身上：「這是怎麼回事？」

那書童眼珠子胡亂飄著，一副心虛的樣子，目光時不時地看向地上扔著的書，卻又好似害怕被盛夜歌發現一般：「是小的的不是，惹二公子生氣了。」

那書童忙不迭地跪了下來：「大小姐若是要罰，就罰小的吧，小的沒有侍候好主子，讓主子不快了，主子生氣也是應該的。」

認錯倒是挺快，可是卻隻字不提盛子辰發怒的原因，一副明明受了委屈，還拚命將錯處往自個兒身上攬的模樣。

若是盛夜歌不知道這書童平日裡都做了些什麼，恐怕都要被他給騙了。

「所以，二公子究竟是為了什麼發火呢？」

那書童咬了咬唇，壓低了聲音：「小的就是勸了二公子幾句，讓他多多看書，誰曾想，二公子就突然發怒，將書都給我砸了出來。」

這樣？

那他這樣心虛做什麼？

魏嬤嬤倒似乎著了道：「你本也是為了二公子好，二公子怎麼能這樣不分是非黑白。」

盛夜歌卻沒有作聲，隻徑直走了過去，彎腰撿起一本地上的書。

「大……大小姐，那……那是二公子的書，都……都是些基本的書，想必大小姐早已經看過的。」

盛夜歌看了眼那書面上的書名：「《大學》？我此前倒的確看過。」

盛夜歌說完，卻仍舊不為所動地翻開了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