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人的話,大抵是因為天賦體高,加之嫁得也好,不必為那些日常瑣事所煩憂,所以才有這閑工夫練成至尊者吧?不然……若是稍稍出身不好一些,嫁得差一些,即便是有至尊者天賦,也沒有辦法有這麼一天。」
「說起來,好似自打那定西……哦,不,自打那叛賊顧鐸死了之後,好似已經十來年沒有出過一個至尊者了。也是時候該出一個了……」
「至尊者,若是能夠被帝君收歸所用,倒是穩定天下的一把利器,可若是帝君無法將其收歸所用,那……可就是天下大亂的禍端。」
盛夜歌微微挑了挑眉,天下大亂的禍端嗎?
聽起來似乎倒也不錯。
她前世的時候生在皇室,做許多事情,都得要考慮良多。
費盡心思穩定江山,穩定盛氏天下,可是到最後,不也因為她太過厲害,讓她那位身為皇帝的弟弟有了危機,所以落得個烈火焚身的下場。
這一世,既然給了她這樣好的機會和條件,那她當然願意隨心所欲地活上一回,只要自己高興,攪他個天翻地覆又何妨?
「不管是穩定天下江山,還是天下大亂的禍端,都未必吧。畢竟這一次現世的至尊者,她是個女人啊。女人,若是被陛下收走,大多也是放在后宮吧?哈哈哈,若是能夠將那般厲害的至尊者壓在自己的身下,那該是何等快意的事情啊……」
樓下那人的話音剛落,南辭便驟然現了身:「嘖,聽聽,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話。怪不得這些個人沒什麼出息,聽個說書也只能坐在大堂,也隻配坐在大堂上。」
南辭轉過身瞥了盛夜歌一眼,見盛夜歌仍舊一臉平靜,便又覺著有些不好了:「……你平日裡脾氣不是那樣大的嗎?不是我稍稍說錯一句話,你就要威脅我要對我抽筋剝皮燉肉的嗎?你今天怎麼這麼寬容大度了?」
盛夜歌瞥了南辭一眼,整個人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若是這種人都值得我不高興的話,那我恐怕整天都不會開心,這樣的人屠戮天下恐怕都殺不盡,我又何必……」
南辭嘖了一聲,倒也知道,盛夜歌說的是實情。
「是啊,唉,雖然也不知道那位至尊者究竟長成了什麼模樣,不過一想到至尊者都被自己壓在身下了,那種暢快的感覺,應該是千金難換的吧。」
南辭忍不住呸了一聲,將腦袋伸到了窗外:「怎麼?聽見至尊者是女人,你們腦子裡就只剩下這種齷齪想法了?那你們有沒有想過,萬一那位至尊者是你們親娘呢?你們是不是也要去壓一壓?」
「……」
樓下寂靜一片,不多時,才有人朝著南辭看了過來,目光落在了南辭的臉上,俱是一驚。
隨後就有人開了口:「哎喲,你是男子嗎?一個男子長成這樣?該不會是南風館裡面的小倌兒吧?」
「說不定啊,是女扮男裝也有可能呀,你聽他那般為女人辯解,要麼就是個女人,要麼啊,女人就是需要侍候討好的金主呢。」
南辭咬牙:「哎喲我這暴脾氣……」
說完就徑直一個飛身躍了下去,卡住先前說話的其中一人的脖子:「說啊,你繼續說啊,我看你還能說出什麼樣的齷齪話來。」
另一隻手也不閑著,一巴掌扇在了另一個人身上:「叫你嘴賤,叫你嘴賤,罵女人,你不是女人生的啊?你兒子不是女人生的啊?算了,你不配有兒子。」
盛夜歌扶額,嘆了口氣,這條蛇,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剛剛他可是從自己這雅間窗戶跳下去的。
而先前是掌櫃親自將她帶到這裡來的,先前他並不在。
盛夜歌頓覺有些頭疼……
樓下劈裡啪啦一陣響動之後,方傳來了掌櫃的哀嚎聲:「哎喲,別打了別打了。」
「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報官!給我報官!我們說著話呢,誰知道他突然發什麼瘋,突然跳下來一陣亂打。」
盛夜歌抿了抿唇,站起身來:「掌櫃的。」
盛夜歌聲音雖然不大,可是用了幾分靈力,樓下幾乎人人都聽得十分清楚。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盛夜歌看了過來。
掌櫃慌忙走了過來,朝著盛夜歌拱了拱手:「大小姐。」
盛夜歌應了一聲:「至尊者出世,是司幽國的大事。不管這至尊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要她一出世,這身份地位定然是低不了的。」
「若是以後至尊者聽聞,咱們這酒樓中,有人用那樣齷蹉的言辭評論過她,無論是他們,說出這些話的人,還是我們整個酒樓,恐怕都討不到好。」
「將這些人的信息一一登記在冊,留存作底,若是日後至尊者派人尋上門來,我們直接將東西交出去就是。再將這幾個出言不遜的人趕出去……」
「要知道,飯可以亂吃,話卻是不可以亂講的,這種嘴上不把門,出口成禍的人,我們酒樓不歡迎。今天不歡迎,以後……也不歡迎。」
樓下有人不樂意了:「你是誰啊?憑什麼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說不歡迎就不歡迎?」
「閉嘴,這是我們東家,是盛府小姐。」
大抵是因為盛府大小姐在望京城中名聲太差,掌櫃隻說是盛府小姐,並未說是盛府哪位小姐。
「還不趕緊,按著小姐說的辦。」
南辭哼哼一聲,縱身躍上了盛夜歌在的雅間,將窗戶猛地一關,端起桌上的茶水便是一陣猛灌:「哎喲,教訓人可真累。」
「……」盛夜歌涼悠悠地看了南辭一眼:「待會兒自個兒回去領罰去,就去……去幫張三打鐵去吧。」
「啊?」南辭一口水險些噴了出來:「為什麼啊?」
「為什麼?」盛夜歌嗤笑了一聲:「你可忘了,這是我的雅間?你可忘了,先前你並未同我一同進來?」
「你猜猜,待會兒會傳出什麼流言蜚語去,會不會說,盛家大小姐偷偷摸摸在外面養了一個容貌過人脾氣不太好的小公子?」
「……」
盛夜歌眼睛一眯:「去不去?」
「去去去,我回去就去行了嗎?」南辭嘆了口氣,衝動是魔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