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著盛夜歌帶著南辭一同下樓的時候，掌櫃在與盛夜歌說話的時候，目光總是時不時地往南辭身上飄。

更絕的是……

盛夜歌瞧著掌櫃總看南辭，便忍不住瞥了南辭一眼，目光剛剛落在南辭的身上，南辭就已經反映十分迅速地開了口：「我錯了，我錯了好嗎？回去我就去接受懲罰就是了……」

這下子，掌櫃看著兩人的目光，愈發奇怪了幾分。

盛夜歌深吸了一口氣，將胸中鬱氣給壓了下去，隻綳著臉，出了酒樓，上了馬車。

南辭也跟著盛夜歌一同上了馬車。

「……」

「……」

兩人相顧無言，唯有盛夜歌的眼刀不停地飛舞著。

「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南辭開始轉移話題。

盛夜歌也並不是真的覺得南辭先前去收拾那幾個人的做法錯了，見南辭自己開始給自己搭台階，也就沒有打算繼續追究下去。

「靜觀其變。」

「靜觀其變？」南辭眨巴眨巴眼，覺著這四個字的意思他雖然也懂，可是從盛夜歌嘴裡說出來之後，他卻又有些不太懂了。

「觀誰的變的？」

盛夜歌提起矮幾上準備好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觀盛長林，觀浥雲奎。」

南辭愈發疑惑，這兩個人八竿子打不著關係，關係也只是君臣，為何要同時觀他們兩個人的變？

盛夜歌嗤笑了一聲：「看盛長林什麼時候會出事，看浥雲奎，準備如何應對至尊者出世這件事情。」

「啊……」南辭恍若大悟的點了點頭，還是沒聽懂。

只是再問，只怕是要被盛夜歌給打死了。

南辭心中想著，便安安分分地坐著了。

盛夜歌一杯茶喝完，將茶杯一放，神情淡淡地開了口：「不對。」

「啊？」南辭正魂遊天外，就被盛夜歌這一句話給驚得回了魂，隻獃獃愣愣地看了盛夜歌一眼：「不對？什麼不對啊？」

盛夜歌眯了眯眼：「這馬車，行進的方向不對。」

大抵是因為進階到至尊者的緣故，如今她的感官那些，都靈敏了不止十倍。

哪怕是坐在馬車上，哪怕是心中在想著其他的事情，盛夜歌卻仍舊能夠在腦中時不時地閃過馬車行進的路線。

也能夠很快的反應過來，馬車的行進方向，出現了偏離。

「今日至尊者現世，城中不少人都在外面探聽消息什麼的，大街上車馬行人定然都不會少，興許是馬車車夫為了規避人多的街道，所以專程選了一些小路來走的吧？」

盛夜歌卻仍舊搖了搖頭：「不對。」

「這馬車行進的方向，已經偏離了許多，且壓根就不是往盛府的方向，而與盛府全然背道而馳，換小路走，也不是這樣的換法。」

南辭眨巴眨巴眼：「要不，我悄悄咪咪的出去瞧瞧究竟是怎麼回事？」

盛夜歌應了一聲，南辭秉持著將功贖罪的態度，急急忙忙變幻了原形就要往外面去。

可是卻被整條蛇給彈了回來。

被彈回來南辭還全然是懵的，隻一臉茫然地看向盛夜歌：「外……外面有結界……」

盛夜歌隻略顯無奈地看著他。

南辭咬了咬牙，又飛快地鑽進雲夢幻境，這一次倒是成功了。

只是鑽進雲夢幻境再從雲夢幻境出去，南辭瞧見的，卻只是全然陌生的街頭，街上人來人往，可是獨獨不見了盛府的馬車。

「……」

南辭茫然四顧，腦中十分合時宜的冒出了三個問題。

我是誰？

我在哪兒？

盛夜歌呢？

然後下一個念頭是，我去，我把盛夜歌給弄丟了，她大概是要殺了他的吧？

馬車上，盛夜歌久等不到南辭，便知道定然是出了什麼岔子了。

盛夜歌抿了抿唇，抬起手畫了一個召喚陣。

倒也竟然成功了，南辭很快從召喚陣中走了出來，耷拉著耳朵，快哭了的表情：「我……我剛剛從雲夢幻境中出去，結果到了一處全然陌生的街上，我只看見人來人往，看不見盛府的馬車，也不知道要怎麼找到你。」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嚇死我了。」

誇張了……

盛夜歌在心裡評價著，手指在矮幾上輕輕敲了敲，心中卻是有了幾分猜想。

南辭壓低了聲音：「要不，我們直接回到雲夢幻境就是？」

盛夜歌抿了抿唇：「不必。」

盛夜歌臉上仍舊是若有所思的模樣：「即便是回到雲夢幻境，他們興許也能夠找到我們。我覺著，並非是雲夢幻境出了問題，而是外面意欲擄走我們的人有問題。」

南辭眨巴眨巴眼：「他們能夠操控雲夢幻境？」

「未必是操控，興許，他們能夠感知雲夢幻境的存在，也能夠感知我們通過雲夢幻境做出的行為。」

「怎麼可能？能夠做到這個的，唯有你我二人而已，就連張三和零榆，他們都只能呆在雲夢幻境之中，不能離開。」

盛夜歌手指摩挲著手中錦帕：「早上的時候，張三曾經說起過，靈草靈石靈武，分別是對我晉陞三階的獎勵，可是最後晉陞到至尊者的獎賞，卻並不在雲夢幻境之中，而是在外面。」「張三的原話是，他們很快就會找上門來了。」

南辭眨巴眨巴眼，倒是很快明白過來盛夜歌話中之意：「你是覺得，這操控著馬車，能夠感知我們對雲夢幻境的操作的人，就是雲夢幻境對你晉陞到至尊者的獎勵？」

盛夜歌應了一聲：「原本我還有些不確定，可是剛剛你從雲夢幻境出去卻並未找到我，才證實了我的猜想。」

「這樣厲害的獎賞？究竟會是什麼啊？」

盛夜歌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船到橋頭自然直，等會兒，應該就知道了。」

盛夜歌話音剛落，就乍然聽見外面一個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哈哈哈，主子果然聰明，絲毫沒有猜錯，我們的確就是雲夢幻境，亦或者說，是此前的九元至尊者，留給主子的進階獎勵。」

馬車驟然停了下來。

「已經到了，主子請下車領取屬於你的獎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