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夜歌咬了咬牙,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裝不下去了,隻深吸了一口氣:「不是要去沐浴嗎?還不快去!」
浥輕塵笑出了聲來,進了凈房。
……
盛府另一個院子,一個聲音響了起來:「盛夜歌那姘頭回來了?」
「回稟小姐,回來了。」丫鬟低著頭,拿著剪刀將燈罩裡面的燈芯剪掉了一截,用長針挑了挑燈芯,屋中驟然亮堂了一些,映照出椅子上坐著的人那森冷陰毒的臉。
是盛清音。
盛清音暗自咬了咬牙:「關於盛夜歌和那醫修的事情,果真已經傳出去了?」
「已經傳出去了的。」丫鬟放下長針,將燈罩重新罩好,才轉過身低眉順耳地應著:「小姐你也聽見了的,府中到處都在談論此事,那些流言蜚語,奴婢確定,是傳出去了的。」
盛清音咬了咬牙:「既然傳出去了,盛夜歌為何還這樣肆無忌憚?為何就沒有人找她的麻煩?不是說,帝君準備納她入宮嗎?不是說太子殿下也準備要了她嗎?」
「帝君和太子殿下知道她骨子裡是這樣的浪蕩之後,還願意要她嗎?」
丫鬟抬眼看了眼盛清音泛著紅的眼睛,隻壓低了聲音道:「奴婢聽聞,昨日帝君是傳召了盛夜歌入宮的,應該是問起了此事。只是不知道盛夜歌同帝君說了什麼,卻也平安出了宮。且奴婢還聽聞,今日那醫修入了城之後,並未直接回府,而是去了宮中,恐怕是帝君召見。可是盛夜歌與那醫修入宮約莫一個多時辰之後,也就出來了。」
「奴婢實在是不知大小姐與那醫修給帝君灌了什麼迷魂湯,可是咱們苦心布置的這一切,好似並未影響到他們。奴婢聽府中下人說……說……」
丫鬟吞吞吐吐,盛清音頓時惱怒,抬起手就將手邊的茶杯端了起來,朝著丫鬟砸了過去:「說說說,你口吃了嗎?說了什麼,你倒是說啊!」
茶杯砸在了那丫鬟的肩膀上,丫鬟驚呼了一聲,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被砸疼的肩膀,卻又連忙放下了手,飛快地道:「說那醫修回了府之後,直接回了盛夜歌住的院子。且,他自己在大小姐那院子裡是有單獨的屋子的,可是他連進都沒進去過,直接在大小姐屋中歇下了。」
盛清音鐵青著臉,緊緊咬了咬牙:「不要臉!」
盛清音氣得狠了,胸膛急速地起伏著,過了一會兒,才又罵道:「盛夜歌這個女人,實在是太不要臉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不要臉的女人!賤人,小婊子!」
丫鬟低著頭立在一旁,不敢作聲。
盛清音罵得痛快了,才又抿著唇平復了一會兒:「為什麼啊?」
「為什麼盛夜歌就可以?就可以和男人明目張膽的勾搭在一起,爹爹也不管,帝君也不問。為什麼外面那麼多關於盛夜歌的流言蜚語,盛夜歌的名聲都敗壞成了這副模樣,卻沒有人追問她的責任,沒有人責罰她,她也可以全然不在乎。」
「就因為她是至尊者嗎?可是之前,她也並未成為至尊者啊?爹爹也還是那樣縱容她。」
丫鬟抿了抿唇,看著盛清音:「奴婢覺著,應該不是這樣的。奴婢覺著,老爺不過是將盛夜歌當做一枚棋子而已。他覺著陳醫修對他而言有些用處,所以才讓盛夜歌用自己的身子,留住陳醫修。同時,也讓陳醫修牽製住盛夜歌。」
「盛夜歌有些姿色,老爺隻將她當做一個棋子,一個可以送到他想要送的人的床榻上,替他達成目的的棋子。」
盛清音咬了咬唇:「即便只是一顆棋子那又怎麼樣呢?如果做一顆棋子,能夠讓爹爹這樣器重這樣信任這樣百依百順,那我也願意做的。」
丫鬟低下頭,眼中閃過一抹譏誚,只是轉瞬卻就消失不見:「小姐放心,只要小姐與五皇子這門親事一切順利,老爺以後依仗小姐的地方就還多著呢。」
「五皇子五皇子!」盛清音咬了咬牙:「五皇子如今連見都不願意見我,我又能怎麼辦?」
「再者……」
「若是盛夜歌果真入了宮,成了帝君的嬪妃,那我即便是嫁給了五皇子,豈不是還得要給她行禮,叫她一聲母妃?」
一想到這種可能,盛清音就覺得整個人都有些不太好了,隻連連搖了搖頭:「不,我不要,我絕不能夠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唯有一種辦法,那就是……」盛清音緊抿著唇,神情癲狂:「那就是讓盛夜歌死。」
「可是……」丫鬟咬了咬唇:「可是盛夜歌如今都已經是至尊者了,想要要她的性命,恐怕並不怎麼容易。」
盛清音自然知道,可是,她心裡不甘心。
「我只要盛夜歌死,只要能夠讓盛夜歌死,我什麼都可以做,我什麼都願意做。」
丫鬟聽盛清音這麼一說,神情若有所思:「小姐真的,什麼都願意做嗎?」
「自然。」
丫鬟想了想,壓低了聲音道:「奴婢聽聞,江湖上有許多邪術。」
「邪術?」盛清音聽著這個名字,就覺著有些不太好,可是一想起盛夜歌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就覺得心裡恨得要命:「什麼邪術?」
丫鬟垂首應著:「江湖上邪術有很多,有能夠和人換臉的,有能夠利用邪術操縱別人一舉一動的……」
「換臉?操縱別人一舉一動?」盛清音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你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有這樣的邪術?」
丫鬟點了點頭:「奴婢雖然也是聽人說起的,不過同奴婢說這些事情的人十分確定,的確是有這些邪術的。」
「你可有法子讓我學會這些邪術?」
丫鬟神情怯怯:「這些邪術誰都可以學會,可是,需要付出一些代價。比如,必須要聽命於教會你的邪術的人。亦或者,必須要用你最為珍貴的東西去換。」
盛清音心中已經開始激動起來,也並未太過留意丫鬟後面的話,隻喃喃自語著:「如果可以換臉……」
盛夜歌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和盛夜歌換臉了?我就可以變成盛夜歌,變成這天下間唯一的至尊者,為萬人所敬仰,可以將所有人都踩在腳底下,肆意妄為,想做什麼做什麼。天下間的男人,都會將我捧在手心裡,我想要寵幸誰就能寵幸誰……」
「再學會了能夠操縱別人的邪術,我就可以操縱盛夜歌,讓她成為我的一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