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夜歌默不作聲地往後退了退，咬唇不語。

「準備好和我好好較量一場了嗎？」浥輕塵聲音中滿是笑意：「不是先前我們在馬車上面說好的嗎？還是夜歌，以為是準備做別的什麼？要是夜歌願意，我自然是願意……奉陪到底的。」

馬車上說好的？較量一場？

盛夜歌這才驟然反應了過來，是了，之前在回府的馬車上，還是盛夜歌自個兒提出來的，說想到知道知道，至尊者和九重離火術之人，究竟誰更厲害一些。

浥輕塵答應了，且還提出了賭注。

賭注……

若是她輸了，便以身相許。

若是她贏了，就可以向浥輕塵提任意要求。

盛夜歌冷著臉，抿唇看了浥輕塵一眼，冷笑一聲：「忘了？我怎麼會忘了呢？當然沒忘！」

盛夜歌深吸了一口氣：「來啊，我們現在就來。」

盛夜歌說完，人已經徑直消失在了原地。

浥輕塵輕聲笑了一聲，看來，自己的確是惹惱了她。

看來，剛才盛夜歌想著的，斷然不是這麼一樁。

浥輕塵抬眸看了看屋中，屋中燈火搖曳，整個屋子都籠罩在昏黃的燈光之下，為屋中更添幾分曖昧氣氛。

孤男寡女，寢屋之中……

這樣的情形，的確很容易讓人誤會。

盛夜歌是不是也……

若是她想的是那件事情，剛剛他問她是否準備好的時候，她竟然猶豫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盛夜歌對他也是……也是渴望的？

這樣的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卻讓他的心跳聲驟然大了起來。

一聲一聲，聲如洪鐘。

浥輕塵輕輕蜷了蜷手指，不行，還不到時候。

盛夜歌這樣好，值得最好的對待。

浥輕塵想著，站起身來理了理身上的衣裳，起身也跟著進了雲夢幻境。

「這麼久？」

雲夢幻境之中，從來沒有黑夜，明亮非常，倒是讓方才那曖昧的氣氛稍稍淡了下去，盛夜歌抿著唇挑眉看向浥輕塵：「你該不會是怕了吧？你若是怕了，可以直接告訴我，可以向我討饒，我會考慮考慮，對你手下留情的。」

「這倒是不必。」浥輕塵朝著盛夜歌拱了拱手：「多多指教。」

盛夜歌眯起眼來，目光定定地看了浥輕塵好一會兒，嘴角才輕輕翹了翹，猛地將荒火鞭一抽出來，就朝著浥輕塵沖了過去。

兩人的速度都極快，一紅一白兩道靈柱，乍然從兩邊朝著中間迸射而去，在中間位置相遇，兩兩相抵，此消彼長，各不相讓……

盛夜歌抬起手來，頓時一道暴風雪席捲而來，那邊卻有一道火牆奔騰而來。

風雲變色，雲夢幻境之中，以那紅白靈柱相接的地方為界，左右兩邊，一面是火，炙熱無比，一邊是雪，萬物成冰。

南辭剛剛從外面回來，不知幻境中究竟是何情形，被這冷熱交替的情形給弄得渾身打了個顫，卻又開始流汗，隻獃獃愣愣地看著眼前情形。

「你們這……這是在做什麼啊？」

盛夜歌與浥輕塵自然沒有人給他解答。

盛夜歌手指動的飛快，隨即，一隻冰雪鳳凰凌空而起，冰雪鳳凰尚未到半空，一旁便有一隻火龍奔騰而來，一龍一鳳在半空之中纏繞著，誰也不讓誰。

盛夜歌的額上卻隱隱有了汗意。

雖然這一場比試不過剛剛開始，可是她已經感覺到了明顯的壓迫感，炙熱無比，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白色靈柱已經漸漸有些後縮，盛夜歌用盡所有靈力，將白色靈柱往前推了一段距離，只是那白色靈柱尚未抵達中點，就被紅色靈柱給吞噬掉，紅色靈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撲了過來。

盛夜歌後退兩步，深吸了一口氣：「我輸了。」

那一龍一鳳仍舊在空中纏繞著，只是白色的冰雪鳳凰漸漸變淡，逐漸消失不見，紅色的火龍在空中轉了轉，似也覺著有些無趣，仰天長嘯了一聲，隨即隱匿了行蹤。

盛夜歌眉頭緊蹙著：「九重離火術竟然這般厲害，那為何竟然讓玄靈術成為了主流術法？」

浥輕塵淺淺笑著：「玄靈術能夠成為主流術法，並非因為它厲害，而是因為它學起來比較容易一些，入門簡單，學的人多，只是等級越往後走，也越難修鍊。所以修鍊玄靈術之人，數以十萬計，可是真正能夠到聖靈者，便已經不過數十人，再到至尊者，只剩下一二。」

「而離火術，它修鍊到九重離火術之後，也十分厲害。可是離火術與玄靈術不一樣的是，一開始修鍊離火術，就十分困難。需得要經歷經脈俱斷，經脈逆行，分筋錯骨之痛，才能夠正式開始修鍊。在修鍊之後，隨著功力的精進，每個月會有一天格外難過。但是事實上，離火術只要突破了前面三重之後，後面的修鍊就比較容易。只是因為一開始要經歷的痛苦，將不少人阻擋在了門外。所以修鍊離火術者稀少……」

盛夜歌點了點頭：「經脈俱斷、經脈逆行、分筋錯骨，每個月還有一日要經歷蝕骨之痛，的確是大部分人都沒有辦法承受的。」

「所以，九重離火術其實比玄靈術更厲害？」

「也未必。」浥輕塵抬眸看向盛夜歌：「你剛剛升級到至尊者，對至尊者的術法那些都尚未熟悉，也不能夠熟練運用，所以才會這麼快呈現出劣勢。」

不是的。

盛夜歌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應對起浥輕塵來，十分的吃力，所以才敗得這麼快。

她雖然至尊者的術法尚未學完，也並不熟練，可是她體內的靈力，卻是充足的，方才她用上了全部靈力，也尚且無法抵抗，這說明了，九重離火術，的確是比至尊者厲害很多。

就是不知道……

九重離火術，對上九元至尊者，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盛夜歌心中暗自盤算著，卻又暗自嘆了口氣，她剛剛升級到至尊者，從至尊者到九元至尊者，這條路並無任何捷徑可走，必須要老老實實修鍊。

也不知道自己要修鍊到什麼時候，才能修鍊到九元至尊者。

盛夜歌擺了擺手：「輸了就是輸了，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沒有那麼多理由，也沒有那麼多借口。」

浥輕塵點了點頭，眼中浮現起一抹笑意來：「所以，你是要準備……」

盛夜歌瞧著浥輕塵的神情模樣，猛然想起了之前那賭注。眼角餘光瞧見在一旁好奇看著他們的南辭三人，盛夜歌連忙打斷了浥輕塵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