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盛夜歌臉上滿是慌亂與擔憂，又抬眼四下看了看：「爹爹怎麼來了？營中人多眼雜，要是有人瞧見了爹爹，可就不好了。爹爹若是有事想要見我，直接同我傳個信就是，我可以去見爹爹……」

盛長林眉頭緊蹙，不等盛夜歌說完，就徑直問著：「顧海服下了天靈珠？死了？」

盛夜歌身子一頓，似乎反應了一下，才點了點頭：「卻有此事，顧將軍服下天靈珠，爆體而亡了。」

「怎麼會爆體而亡？不是說，聖靈體之人服下天靈珠，也能升級到至尊者嗎？」

盛夜歌連忙道：「這不過是因為我服下天靈珠之後沒有爆體而亡，所以推斷的而已。我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岔子，我服下天靈珠之後，升級到了至尊者，而顧海服下天靈珠之後，卻爆體而亡了。」

「不過幸好是顧海按捺不住性子，服下了天靈珠，而不是……而不是爹爹。不然……」

盛夜歌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似乎還有些驚魂未定：「爹爹是沒有瞧見方才顧將軍營中的情形，血肉橫飛，到處都是散落的血點和肉沫碎骨，唯一尚且算得上完整的，也不過是半邊腦袋……」

盛夜歌渾身打了個顫，聲音也有些不穩，半晌，才深吸了一口氣又繼續道：「我也不知道為何事情沒有按著我們料定的方向發展，不知道為何顧海在沒有安排好顧家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服下了天靈珠。不過如今看來，此事誤打誤撞的，對我們倒是成了一樁好事。」

盛長林的目光定定地落在盛夜歌的身上，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一種事情好似已經漸漸脫離他的控制的感覺。

不只是天靈珠這件事情……

「我之前答應了爹爹，會好生盯緊顧海和他手中的天靈珠，最後卻沒有做好，請爹爹責罰我吧。」

盛長林轉了轉拇指上的玉扳指，神情淡淡：「顧海會這樣迫不及待的吃下那天靈珠，便是我自認為對他足夠了解，也沒有預料到。既然全然是在我們預料之外的事情，責罰你做什麼？正如你所言，顧海吃下那天靈珠自爆而亡，對我而言還算一件好事。若是我果真從他手中將那天靈珠奪了來，出事的，恐怕就是我了。」

「多謝爹爹。」盛夜歌垂著眼，一臉愧疚：「只是如今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女兒下一步，又該怎麼走呢？我……」

「女兒現在心中實在是有些亂，來來回回總是想起方才在顧海營帳中瞧見的景象……」

盛長林抿了抿唇：「等著吧，我們暫且不動，瞧瞧接下來事態會如何發展。適當的時候，我會讓自己，被前來搜尋我下落的人找到。」

盛夜歌低著頭，看盛長林看不到的地方夠了勾嘴角，看來，盛長林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呢。

盛夜歌點了點頭：「天靈珠之事，應該也不在帝君的料想之中。可是，帝君定然是希望顧海將天靈珠送回望京城的。在這種情況下，顧海卻為了將那天靈珠佔為己有，而服下了天靈珠。雖然顧海已經付出了生命為代價，可是他做了這件事情，便已經與帝君離了心。」

「如今顧海雖死，帝君心裡卻定然會仍舊覺得有些膈應，顧家，只怕從此便沒落了。」

「可是，雖然之前帝君也打算削弱世家的力量，可是突然棄了一個顧家，對帝君而言，也算是少了一個辦事的人，帝君定然也沒有心思再對付我們盛家了。爹爹這個時候出現，也不會有什麼大礙了。」

盛長林掀了掀眼皮：「嗯。」

頓了頓，才又開口道：「一個人，即便是自身實力再強大，在司幽國如今世家林立的環境之下，沒有家族作為支撐，也很難成大事。且，司幽國各大世家，看似各自為政，且似乎水火不容，可是事實上，如果真正有人威脅到了世家的地位，世家也會聯起手來。」

「無權無勢，即便是玄靈術再高深，恐怕也無法與司幽國所有世家為敵。」

盛夜歌在心中暗自笑了一聲，這是在敲打她？

告訴她，雖然她如今升級到了至尊者，可是不管她再厲害，如果沒有盛家作為支撐，她也只有死路一條？

盛夜歌一臉茫然：「幸好，我有爹爹，有盛家作為後盾。」

盛夜歌似是突然想起什麼：「對了，爹爹，我現在雖然已經升級到了至尊者，可是因著升級之前我靈力低微，如今我也不太能夠好好控制我體內的靈力，偶爾也還是會覺得那些靈力在體內亂竄，十分難受。」

「且很多術法，我也壓根不會，空有一身靈力，也全然不會用。女兒想要求爹爹幫我找一位師父，引導女兒使用靈力。」

盛長林聽盛夜歌這麼一說，心頭方稍稍好受一些。

是了，盛夜歌靈力太強又如何，她壓根就不會用。

只要盛夜歌對他還有所求，他就不怕盛夜歌翅膀硬了飛了。

且……

盛長林腦中浮現起此前管家說的話，微微眯了眯眼，且盛夜歌有軟肋，過幾日，他定要想法子回來，然後趁著盛夜歌還不能靈活運用體內靈力的時候，將盛夜歌那個野種，牢牢拽在自己手中。

「行。」盛長林應了一聲：「等回望京城之後，我就給你找。在你學會如何靈活運用靈力之前，你盡量少動用靈力。畢竟，你體內靈力渾厚磅礴，若是控制不好，走火入魔經脈逆行，也是極有可能的。」

走火入魔經脈逆行？

盛夜歌在心中暗笑了一聲，盛長林為了威脅她，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且，你如今是至尊者的事情已經傳開，樹大招風，如今定然有很多人將你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想要將你除去。這個時候，你切莫輕信他人。」

盛夜歌連連點頭，臉上帶著幾分懼怕：「好，我都記下了。爹爹放心……」

盛長林瞧見盛夜歌臉上神情變化，在心裡冷笑了一聲，至尊者，又如何呢？

不過也只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有了這顆棋子，那他……想要的一切，興許就能夠很快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