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勾了勾嘴角，驟然笑開，笑容中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輕佻感：「只是太子妃而已，不是皇后，我允諾你的，是皇后之位。」

盛夜歌眯了眯眼，有太子妃，卻允諾她皇后之位？

且在他登基之前，自己都需得要藏在暗處，成為太子的地下情人。

太子，還真是打得一手好主意呢。

浥雲奎還知道，讓她入宮給她嬪妃位置，讓她可以盡享榮華富貴，權勢地位呢。

這位太子殿下，卻隻想著以一個虛無縹緲的後位作為一個誘餌，讓她為了這個誘餌，為他做事，為他所用。

若是太子道最後並沒有登基為帝，那所有的承諾，也就一筆勾銷了。即便是到時候登基的是太子，她也可以被暗中解決掉，而後太子便可當這個承諾從未許下過。

左右思來算去，太子壓根什麼都沒有付出……

這倒是一筆，絕不會虧本的買賣。

盛夜歌咬了咬唇：「我……我不敢想。我名聲太差，且之前出過一些事情，我還帶著一個孩子，我如何配得上後位？」

太子溫溫柔柔一笑，眼中儘是柔情蜜意：「怎麼配不上？你容色出眾，又是至尊者。聽聞你升級成為至尊者的那一天，百鳥朝賀，傳說中只有真正的鳳凰，才能得百鳥朝鳳的景象，你便是那唯一的鳳凰，鳳位當屬於你。」

這些話，這位太子殿下說得倒是十分熟稔，也不知道對多少個女孩兒說過。

盛夜歌在心底暗笑一聲，這位太子殿下說這些話時候的這模樣神情，倒是極致風流，若她果真只是一個沒有見識的閨秀女子，只怕很容易就會被勾引。

盛夜歌臉上浮起一抹淡紅，神情帶著惶然：「我……我腦子有些亂，我不知道。」

太子倒似乎料到了盛夜歌的反應，神情愈發柔和：「沒關係，你可以好好想想，若是有了主意，可以直接去永安樓將你的答案交給掌櫃，他自會轉交給我。」

盛夜歌輕笑了一聲，交給掌櫃，所以，她連見他都不行嗎？

也是，畢竟太子只是想要她做那個藏於暗處的太子的提線木偶，做太子的棋子，自然得要避嫌。

「是，我會好好想想的。」

太子淺笑著點了點頭：「好，你去吧。」

盛夜歌回到了靈堂，盛子睿和盛清音的目光都在盛夜歌身上轉了轉，眼中帶著試探，似乎是在猜想，方才太子轉成叫她出去的目的，太子又與她說了什麼。

「殿下……」盛清音正要開口，外面卻又傳來通稟聲：「戶部尚書攜夫人到……」

盛清音咬了咬牙，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垂首盯著自己面前的地面，腦中卻已經飛快轉了起來。

太子會找盛夜歌做什麼？

難不成，是想要……

盛清音略略掀了掀眼皮子，看了一眼盛夜歌那張即便是披麻戴孝也難掩風華的臉，暗自咬了咬牙。

不，太子是有太子妃的，不僅有太子妃，太子良娣也有了。

即便太子看上了盛夜歌，盛夜歌也最多，只能做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妾。

盛清音思及此，隻抿著唇挺直了背脊，一個妾而已，若是她真去做了，倒也好了，那她一輩子都再也不能再自己這個五皇子妃面前抬起頭來。

戶部尚書已經上完香，燒了兩張紙錢站起身來。

「節哀。」

盛子睿帶著盛府眾人答謝。

來祭奠的人絡繹不絕，盛清音的話一直沒機會問出口。

「五皇子到。」

盛清音心中頓時歡喜起來，五皇子來了。

真好呀，她得要表現得悲傷難過一些，五皇子應該就會像剛剛太子殿下叫走盛夜歌那樣，叫她一同去後院走走，然後安慰她。

畢竟，她是帝君賜婚的五皇子妃。

到時候，她就可以順勢提出，早些趁著她娘親去世百日的契機，早早與她成親。

五皇子進了門，身上亦是穿著一身月白色素服。

盛清音眼眶微濕，隻抿著唇看著五皇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五皇子卻恍若未見，隻規規矩矩上了香，燒了紙錢，等著家人答謝的時候，盛清音期盼的目光幾乎已經實質化。

五皇子卻徑直看向了盛夜歌：「盛大小姐可否陪我到後院走走？」

盛清音臉上的神情幾乎龜裂開，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五皇子，我姐姐……」

五皇子卻隻瞥了她一眼，神情淡漠。

盛清音一下子就忘了自己想要說什麼了，隻眼睜睜地看著五皇子又重新重複了一遍。

盛夜歌意識有些詫異，沉吟了片刻，開口便要拒絕：「五皇子想要在後院走走，不如讓二妹妹……」

「就一會兒就好。」五皇子徑直打斷了她的話：「有些要緊事，與你有關。」

盛夜歌手指微微蜷了蜷，難不成，這位五皇子的目的，與浥雲奎，與太子，差不多？

盛夜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輕點了點頭：「也可。」

盛夜歌跟在五皇子身後出了靈堂，盛清音緊咬著牙關，眼中儘是恨意，憑什麼，憑什麼？明明她才是他的未婚妻子啊。

他當著自己的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麼下自己的面子，他就不怕……不怕別人閑言碎語嗎？

盛夜歌！

盛夜歌必須死，必須！

盛夜歌已經跟著五皇子到了後院，五皇子目光落在遠處，眼神卻帶著幾分空茫之色。

「五皇子想要與我說什麼？」盛夜歌歪了歪腦袋，臉上帶著笑。

浥瀟抿了抿唇，沉默了半晌，才道：「其實你應該知道，之前我接近你，其實是有目的的。」

盛夜歌沒曾想，他的開場竟然是這個，一時間有些訝異，隻挑了挑眉：「目的？」

「是啊，目的，為了借著你，氣一氣你那位妹妹，還有你那位繼母，甚至還有太子與父皇。我想等著到時候與你妹妹撕破臉之後，就求娶你。」

盛夜歌垂眸沒有作聲。

「只是後來，我卻喜歡上了你。於是，就捨不得了，捨不得讓你成為眾矢之的，背上勾引自己妹妹未婚夫的名聲。」

盛夜歌又忍不住掀了掀眼皮子。

「所以，一直到了現在。然後你成了至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