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子睿抿了抿唇，眸色有些冷：「母親之事，尚且沒有線索，不過總會查出來結果的，到時候就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盛夜歌點了點頭，卻又歪著腦袋看向了盛子睿：「也是，不過我實在是有些好奇，此前我在府中就殺了一個夜魅了，如今又出來一個夜魅，也許不是一個，還是兩個。」

「不是傳聞中，夜魅一族，人數極少，只有區區數百人嗎？怎麼感覺，我就遇見了好幾個呢？」盛夜歌低下頭往火盆裡面添著紙錢：「我時常在想，夜魅一族人數本來就少，且還散落在天下各處，應該很難聚在一起吧，那他們繁衍是不是就很成問題了？夜魅和人有可能能夠繁衍後代嗎？他們如果繁衍後代，生下來的是人還是夜魅呢？會不會也有夜魅的本事呢？」

盛子睿身子綳得更緊了一些，聲音下意識地拔高了：「怎麼可能？夜魅一族長相怪異，與人差別很大，很容易就認出來，哪個人會願意和夜魅一起繁衍後代？」

盛夜歌轉眸看向了盛子睿，眼中帶著幾分打量。

盛子睿這才反應過來，他似乎反應有些過度了。

盛夜歌卻好似並未察覺，隻輕輕點了點頭：「也是，你說得也對，是我胡思亂想了。」

說完，便又轉過了頭：「不過母親之死，可以往夜魅的幻境這一方面去查一查。畢竟，府中戒備森嚴，母親那院子裡更是時時刻刻都守著人的，母親卻憑空消失，又在府中的湖裡找到，實在是太過蹊蹺了一些。」

「嗯。」盛子睿隨口應了聲，聲音裡是能夠聽得出來的敷衍。

盛夜歌也並不惱，隻靜靜地跪在地上。

第二日一早，府中幾位姨娘也帶著其他孩子一同過來守靈了，管家上了一炷香，才道：「訃告都已經發了出去，今天恐怕會有不少的人過來祭奠。大公子大小姐還有二小姐昨夜守了一夜，今天答謝過那些來祭奠的人，就先回去歇會兒吧。」

「好。」

倒是確如管家所言，早上一早，就陸陸續續有人來了。

巳時左右，太子來了。

太子上香之後，府中人答謝完，太子便將目光落在了盛夜歌身上：「可否勞駕盛小姐借一步說話？」

盛夜歌抬起頭來，眼中滿是愕然：「我？」

太子不是和盛子睿和盛長林關係不錯嗎？為何要她借一步說話？

靈堂中其他人臉上也多少有些詫異之色，盛夜歌沉吟片刻，才站起身來：「太子殿下裡面請。」

盛夜歌帶著太子去了後面小花園：「不知道太子殿下將臣女叫出來，是有何要緊事情要吩咐臣女？」

太子目光在盛夜歌身上轉了轉，開了口：「聽聞你已經晉級到了至尊者？」

這樣的開頭實在是太過熟悉，盛夜歌忍不住挑了挑眉，頷首應著：「是。」

「成為至尊者之後，你有何打算？」

盛夜歌臉上浮起一抹迷茫之色，搖了搖頭：「暫時沒有，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能夠做什麼。成為至尊者這件事情，實在也不在我的計劃之中，我隻想安安分分的呆在後院之中，將我的孩子教養長大……」

太子手指微微動了動，緊抿著唇：「可是，你如今既然為至尊者，有許多事情，恐怕就已經脫離了你的控制，是你所無法掌控的。至尊者擁有天下無敵的靈力，可是卻也是天下人目光之所在。即便是你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想做，可是你是至尊者，你便得要承受一些東西。比如，會有人想方設法地想要除掉你，也有人想方設法地想要利用你。」

「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以後你的生活，恐怕都沒有辦法再平靜下來。」

盛夜歌抿了抿唇，心中卻在暗自想著，浥雲奎與太子倒的確是父子，連這諄諄善誘的模樣，都差不多……

盛夜歌做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手不停地絞著手中綉帕：「那……那我應該怎麼辦啊？」

太子瞧著盛夜歌的模樣，自覺魚兒已經上鉤，夠了勾嘴角：「你得要找一個，能夠護佑住你的人或者是勢力。」

「盛府……」盛夜歌輕咬著唇：「盛府不行嗎？」

「盛府倒也可以。」太子笑了笑：「只是如今丞相大人失蹤，下落不明，子睿年歲尚小，在朝中根基不穩，外憂內患也不少，恐怕很難顧及你。」

「更何況，你不是還有一個孩子？你還能一輩子帶著孩子呆在丞相府不成？」

盛夜歌掀了掀眼皮子，這說辭，實在是太耳熟了。

「那我……那太子殿下覺得，我應該怎麼辦啊？」

太子的目光落在盛夜歌的臉上：「丞相大人與我本就是一個陣營，你若是願意也跟著丞相大人，投入我的麾下，那我自然，會護佑住你。」

「可是我……我什麼都不會啊。」

太子笑了起來：「你不用會什麼，你這一身靈力，就是你最好的籌碼。」

「這天底下，沒有哪兒，比皇室更安全。沒有哪一個依仗，比皇室更妥當的。」

盛夜歌緊抿著唇：「可是……」

不等盛夜歌說完，太子便又笑了起來：「也怪我，我光是對你提要求，讓你投入我的麾下，卻並未給你允諾什麼。可是女子到底也還是有很多的不便之處，官職那些恐怕是給不了。不過我可以承諾，你若願意為我所用，若有一日我為帝，可以允諾你為後。」

盛夜歌揚了揚眉，允她後位？

這位太子殿下出手，倒還真是大方得很。

盛夜歌眉眼微動，似有一些意動。

太子又笑了起來，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我是太子，這帝位，遲早都是我的。只是覬覦這個位置的人也不少，可若是有了你，那就不用擔心了。」

「不過，如今你剛剛升級到至尊者，我若是貿貿然提出要求娶你，那父皇定然會起疑心，所以，我只能先將你隱匿在暗處一段時間，等著我大功告成，後位，便是你的囊中之物。」

盛夜歌張了張嘴，有些遲疑：「可是，臣女記得，太子殿下，好似是有太子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