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夜歌抿了抿唇：「那人說如果我想要救九兒和母親，便得要好好的回答他的問題。」

「他都問了你什麼？」盛長林停下轉玉扳指的手，抬眸看向了盛夜歌。

盛夜歌垂眸，微微抿了抿唇：「他問我，我的至尊者是怎麼來的？問我，我是不是早有預謀，是不是想要爭奪盛家家主權利。問我，究竟懷揣著什麼樣的目的……」

「問完這些之後，他突然說，要看看我對我的孩子，對母親是不是真的在意，讓我自斷經脈，讓我允諾離開盛府，從此與盛府斷絕關係……」

盛長林神情微頓：「那你……是怎麼發現不對勁，怎麼發現那是幻境的？」

盛夜歌深吸了一口氣：「其實是因為母親。」

「因為胡雪迎？」

「是。」盛夜歌垂眸笑了一聲：「大抵是因為，那幻境中其他人不過是幻象，唯有母親是真的的緣故吧，所以，母親在唱戲，在揣測自己遇到這種情況應該如何反應的時候，有些用力過猛了。」

「她一直……在叫我救她。」

盛夜歌瞎話倒是編的十分的情真意切：「母親素來不喜歡我，平日裡蓄意針對不說，對我態度亦是十分冷淡。我覺著，以她的性子，哪怕是有朝一日，真的被人劫走。若是去救的人是我，她也斷然說不出讓我救她的話來。」

「是啊。」盛長林冷笑了一聲：「她是那麼在意自己的威嚴的人，又怎麼可能做的出哀求你去救她這樣的事情來？」

「所以我當時就覺著不對勁，而後就刻意留意了一下。因為當時是在晚上，為了讓一切逼真，那幻境裡面也是晚上。我當時瞧見，母親與九兒，還有兩個劫匪站在一同，可是地上，卻只有母親與我有影子……」

「再加上之前從竊音泡泡裡面聽到的那些話，我就明白過來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盛長林緊抿著唇，半晌沒有作聲。

盛夜歌垂下眼：「爹爹抱歉，我……是我殺了母親。」

盛長林隻掀了掀眼皮子看了她一眼，沒有再這件事情上進修糾纏下去，隻徑直又問著：「你此前跟盛子睿說的那些話，可是真的？陛下果真是那樣對你說的？還有太子殿下？」

「千真萬確，若是有絲毫虛假，天打雷劈。」

盛長林站起身來，在書房中來回踱步了幾圈，才停了下來：「這件事情，你準備怎麼做？」

盛夜歌抿了抿唇：「女兒實在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做了，這實在是有些超過了女兒的認知範圍。若是女兒拒絕，可是帝命難違，我擔心，帝君會因此遷怒，遷怒我們盛家。」

「可若是答應……」

盛夜歌搖了搖頭：「女兒又實在是不想答應，宮門森森，雖然我這個嬪妃是假的，可以不用承寵的，可是一入宮，那可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盛長林抬眸看向書桌後面的書架：「倒也並非沒有辦法。」

頓了頓，才又接著道：「只是在做這件事情之前，我希望你先想明白。你如今是至尊者，的確是有無數人在盯著你，在打你的主意，不管這些主意究竟是好還是壞，你以後想要過平靜的日子恐怕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你在宮中，那宮牆深深，興許還能夠護住你。」

「我……我不想入宮。」

盛夜歌抿了抿唇：「帝君只是看中了我是至尊者而已，所以才那樣允諾我。可是那樣的允諾，卻定然是不可能公之於眾的。別人只會覺得，我是一個尋常嬪妃，宮中那些后宮算計，也定然不會少。若單單是我也就罷了，我還有九兒啊……」

「也好。」

盛長林點了點頭：「你想要呆在盛府不想入宮也不想答應太子妃也可，只是以後恐怕你也會辛苦很多。畢竟……想要讓別人不打你的主意，那就只有，讓你自己變得足夠強。」

「我願意的。」盛夜歌連忙道：「只要爹爹願意護住我和九兒，我定會好好努力，努力變強。我也會好好為爹爹辦事的……」

「行。」盛長林走到書桌前，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想要擺平這件事情，也並不算太難，只需要一些……流言蜚語。」

「流言蜚語？」盛夜歌眨巴眨巴眼，似乎有些沒有明白：「什麼流言蜚語？」

「叫人去外面傳，說陛下看中你的至尊者，意欲納你入宮。說太子殿下，還有諸位皇子王爺，都有意要你。」

離間計。

盛夜歌心中暗自想著，面上卻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樣：「這樣……這樣有什麼用嗎？」

盛長林嗤笑了一聲：「自然是有用的。太子殿下和其他皇子王爺，知道陛下有意讓你入宮，你覺得，還有人敢跟帝君去爭？」

「帝君聽聞太子殿下和其他王爺皇子都對你拋出過橄欖枝，定然對他們會心生懷疑。畢竟，若是他們沒有野心，只是安分守己，為何會想方設法地招攬你？」

「再安排人在帝君面前去嚼嚼舌根，讓帝君先緩一緩，以你為餌，看看究竟有哪些人心思不純，野心不小。」

「如此一來……」盛長林冷笑一聲：「帝君要以你為餌，暫時不會讓你入宮。而其他人，也會害怕引起帝君的忌憚，而不敢與你走得太近。」

盛夜歌眼中滿是驚異：「這個法子極好，雖然不一定一勞永逸，可是能夠拖一時便拖一時吧。」

盛夜歌嘴角翹了起來：「那女兒就讓人這麼辦？」

「嗯。」盛長林應了一聲，才又道：「這件事情你自己安排就是，左右我方才已經說過了，你得要想好了再下手，畢竟，帝君與太子殿下能夠給你的榮華富貴，我這個做爹爹的，可給不了你。」

盛夜歌搖了搖頭：「我不要什麼榮華富貴，我只要我與九兒，還有子辰都平安無事就好了。」

盛長林心下舒坦極了，很好，他就知道，女人是成不了大事的，心不夠狠，很多東西沒法捨棄。

只要他將九兒和盛子辰握在手中，就不怕盛夜歌不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