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盛夜歌點了點頭:「讓他們著重收集一下,夜魅是如何魅惑人心的,有沒有辦法辨別出,那個人是否被夜魅給迷惑了……」
「是。」沈青黛低聲應了下來。
第二日一早,盛夜歌在營地旁邊的河邊遇見了巧兒。
巧兒正在河邊洗衣裳,見著盛夜歌,連忙將手中的衣裳放回了盆子裡,隨後在身上的衣裳上擦了擦手,快步朝著盛夜歌這邊走了過來。
「盛小姐。」
盛夜歌點了點頭:「最近在營中可安好?」
「一切皆好。」
不遠處還有其他人在河邊洗衣,巧兒四下看了看,低頭道:「昨天晚上,魏將軍同奴家說,太子殿下讓他們去收糧。」
「收糧?」盛夜歌挑了挑眉,她倒是不知道還有這一茬。
巧兒點了點頭:「對,收糧。」
「魏將軍特別不高興,說太子殿下這是對他們心存芥蒂了,所以才讓他們去做收糧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說帶兵打仗輪不到他們,到時候若是打了勝仗,功勞自然也輪不到他們。」
「且收糧這種事情,若是遇到那些蠻不講理的百姓,也很煩人。且他們收糧若是沒有收好,軍中沒有糧食,大夥兒就都知道了,裡外不是人的活計。」
盛夜歌倒是知道因為昨天的事情,營中的將領也有了一些怨言,卻是沒有料到,太子竟然會讓此前營中那些將領去征糧。
正如那位魏將軍所言,征糧這件事情,吃力不討好。
可是,卻不單單是這樣。
畢竟糧草之事,可是關乎整個營地將士性命的大事。
若是那些將領對太子心中存怨,亦或者,那些將領中,有人是叛軍的細作。
他們只需要在糧草中稍稍想想辦法做點手腳,那整個營地的士兵,可就……
盛夜歌眯了眯眼,倒是果真如同柳恩澤說的那樣。
太子,究竟是沒有上過戰場的。
「行,我知道了。」
巧兒點了點頭:「主人可有什麼要吩咐的?」
盛夜歌想了想:「之前你見過我之後,被人給挾持了,你可留意到過,那挾持你的人,身量比你高多少?」
巧兒沒想到盛夜歌要問的事情是這一樁,稍稍回憶了一下:「大抵比我高一個頭左右。」
盛夜歌頷首:「昨天她離開軍醫營中的時候,刻意留意過這一茬,那些軍醫之中,霍先明的身量算高的。軍醫營中,與他身量差不多的,隻還有一人。」
盛夜歌的目光看了一眼巧兒,比巧兒還高一個頭,那與霍先明的身量,倒是吻合了。
盛夜歌輕輕點了點頭:「興許以後,那人還會找上你,到時候你多留意一下,多留意一些他的細節特徵。」
「好。」
盛夜歌瞧見有人朝著這邊走了過來,看了那人一眼,才轉開了頭:「行,我知道了。」
盛夜歌壓低了聲音飛快地道:「若是再有人問你,我找你說了什麼,你便告訴他,我找你,是問作為一個女人,應該要怎麼樣,在床榻上討好男人。」
巧兒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眼中滿是不解。
「你就說,我聽聞你是軍妓,是專門侍候男人的,所以才專程找你問話。畢竟我之前,在入軍營之前,從未接觸過你這般身份的人,所以覺得而好奇。」
「好。」雖然不知道盛夜歌究竟在盤算著什麼,可是巧兒還是老老實實地應了下來。
盛夜歌轉身朝著營地那邊走,剛走到最邊緣的營帳區,卻就有一個人縱然從營帳遮擋住的地方竄了出來,險些撞上了盛夜歌。
好在盛夜歌反應敏捷,隻飛快地躲閃了開,又伸手將她給攔了下來。
撞上來的是個女子。
盛夜歌眯了眯眼,她還記得,此前青黛曾經說起過,這軍中的女子,除了她與青黛,就是軍妓了。
所以……
那女子神情似乎有些慌張,隻連忙同盛夜歌道歉:「抱歉,實在是抱歉。」
盛夜歌目光落在那女子的臉上,卻又有些不確定了。
她是見過除了巧兒之外的營中軍妓的,無論是前世,還是入了這營中之後。
她見到的,在營中待久了的軍妓,不管長著一張什麼樣的臉,可是眼神,卻是暗沉沉的,像是一潭波瀾不驚的死水。
可是眼前這個女子,卻不是。
眼前這個女子,眼睛是亮的,而且她眼睛十分好看,水汪汪的。
大抵是因為受了驚,眼神像是受了驚的小鹿一樣,叫人看了,忍不住便心生憐愛。
盛夜歌見那女子神情慌亂,目光不停地看向身後,便開了口:「怎麼了?姑娘可是出什麼事了?」
那女子聽見盛夜歌的聲音,這才轉過頭看向了盛夜歌,見到盛夜歌,那女子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你也是女子啊?」
那女子眨了眨眼,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眼神驟然又重新暗淡了下去,隻壓低了聲音問著:「你……你是這營中的軍……軍妓嗎?」
盛夜歌搖了搖頭。
「不是?」女子瞪大了眼,似乎有些狐疑:「那你可不可以幫我,方才……方才有人調戲我,而且還在追我,我好怕啊……」
盛夜歌眯起眼看向那女子,從女子的話中,倒是聽出了幾分端倪,心中也有了猜想。
「你是什麼時候入營的?」
「前……前日。」
那就對了,這女子,是前日被出去征糧的將領帶回來獻給太子的女子。
只是,此前青黛曾說,被征糧的將領帶回來的女子一共有三人,其中兩人是火煌閣中的人,只有一人不是。
所以,這女子,是那兩人中的一個,還是另外一個?
盛夜歌心中浮現起此番疑惑,便轉過頭看向了青黛。
青黛似乎明白盛夜歌心中所想,隻輕輕的,十分小弧度的搖了搖頭。
盛夜歌明白過來,不是火煌閣的人,那就是另外一個了。
之前她只聽聞,太子留下了她們準備好的那農家女子,卻並未聽說太子又寵幸別人,這個女子,應該還未被寵幸。
盛夜歌心中心思千迴百轉,隻笑了起來:「那你跟著我一同回營中坐一會兒吧,有我在,沒有人敢動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