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夜歌眯了眯眼,且,若是柳恩澤真的那麼早的就將浥雲奎控制在了手中,那如此說來,這麼多年,這司幽國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一切決定,浥雲奎做的這一切事情,是不是都是出自柳恩澤的授意?
如果這樣的話,司幽國根本就是柳恩澤在幕後操縱啊。
那柳恩澤壓根就犯不著與太子做對,再想盡辦法將太子操縱在手中啊?
盛夜歌腦中各種念頭不停閃過,總覺得好似有哪兒出了問題,這中間,定然是出了什麼岔子……
顧鐸目光在盛夜歌臉上轉了轉,見盛夜歌神情,忍不住微微挑了挑眉:「我怎麼覺得,你好似一隻都在給我下套呢,興許你根本不是為了想要聽顧家的事情,從一開始,你的目的,就是柳家吧?」
「柳家……」顧鐸沉吟片刻:「柳恩澤做了什麼嗎?這些年。所以讓你對柳家這麼感興趣?」
盛夜歌笑著低下頭用綉帕拂去裙擺上的灰塵:「就是因為,柳恩澤乃至柳家這些年都愈發低調,所以我才感興趣啊。」
「據聞是為情所傷,我娘親去世之後,柳恩澤便又與盛長林大鬧一場,而後直接告了浥雲奎遊山玩水去了。」
「一直到最近這一兩年,呆在望京城的時間才稍稍多一些。」
顧鐸聞言微微揚了揚眉,目光落在盛夜歌臉上,頓時有些明白了盛夜歌話中意思。
顧鐸若有所思:「柳恩澤天賦異稟,且當年既然那樣強勢地將那家主之位搶來握在了自己手中,又大刀闊斧地整頓了柳家,又走到了太傅位置上。就不應該是一個沒有野心的人……」
「可是,他這些年表現出來的模樣,卻又似乎沒什麼野心的模樣。」
「這就有些……」顧鐸手指輕輕摩挲著椅子扶手:「這就有些自相矛盾了。」
盛夜歌點了點頭:「事出反常必有妖。」
只不過她想不通的,並非是這個。
她知道柳恩澤在藏匿實力,她也知道柳恩澤有野心,想要逐鹿天下,想要讓這天下,都落入夜魅一族的控制中。
可是她不明白的是,柳恩澤當年就將浥雲奎控制在了手中的話,那他最近做的這些事情,就顯得有些莫名其妙了啊。
盛夜歌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微微挺直了背脊。
無妨,有疑惑的地方,好好去查就好了。
她就不信,柳恩澤真的,那樣厲害,能夠將一切都掩蓋起來,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好了,我就陪你聊到這兒了,走了。」
盛夜歌說完,擺了擺手,轉身出了院子。
顧鐸揚了揚眉,忍不住嘖了一聲,卻又笑了起來:「盛長林這個女兒,倒是真的,有幾分意思啊。」
盛夜歌不知道顧鐸在想什麼,回到雲夢幻境,出現在雲夢幻境,便在那裡站著不動了。
南辭圍著盛夜歌轉了一圈:「你在這裡發獃嗎?」
盛夜歌隻瞥了南辭一眼:「想事情,不想死就別煩。」
「……」
盛夜歌蹙了蹙眉,她總覺得,柳恩澤在這十多二十年中,定然是發生了什麼的,可是因為她對柳恩澤此人全無多少了解,也不知道從何猜起,從何下手。
想了一會兒,決定先去一趟火煌閣。
此前沈青黛曾經提起過,火煌閣有六千餘人,分佈在全國各處,每年都會搜集各種各樣的資料,送入火煌閣中,讓火煌閣的人進行收納整理。
柳恩澤既然是太傅,那火煌閣收集資料的時候,定然是繞不過的。
她倒是可以去悄悄火煌閣中,關於柳恩澤的記載。
想要知道柳恩澤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是什麼促使柳恩澤做現在這些事情,就得要先知道,他這些年都做了什麼,他身上都發生了什麼才行。
盛夜歌想著,便也這樣行動著,人驟然又從雲夢幻境之中消失了。
乍然到火煌閣,盛夜歌剛剛進火煌閣就被發現了,隨即就有人迎了上來。
「屬下火煌閣護法蘇木,拜見主人。」
盛夜歌點了點頭:「我想要去調看一些資料。」
蘇木頷首應著:「主人這邊請。」
穿過長長的弔橋,祭台,以及議事廳,蘇木便將盛夜歌帶到了之前她見過的那些滿是小格子的屋子中。
屋子中有不少人各自坐在小桌前,正在謄抄整理都各處傳遞迴來的消息。
還有人在不停進進出出將最新的消息紙條呈遞進來。
「主人是想要查看什麼消息?」
盛夜歌目光從那些格子上掃過:「司幽國太傅,柳恩澤。」
蘇木頷首,轉過身吩咐一旁的人:「去給主人將司幽國太傅柳恩澤的資料盡數拿過來。」
盛夜歌在最前面的長桌前坐了下來,不一會兒,就有好幾個人捧著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皆是滿滿當當的冊子。
「這些冊子都是?」
盛夜歌挑了挑眉,有些詫異。
「是。」蘇木點了點頭:「柳恩澤既是司幽國太傅,又是四大家族柳家家主,所以他的消息相對比較好搜集一些,就會多一些。」
「柳恩澤的都不算多的,盛長林那些的,會更多一些。」
「這些都是往年的,都已經整理成冊,按照年份進行了標識,今年的尚未整理妥帖,比較零散一些,主人若是要的話,我叫人到時候一併送過來。」
「好。」盛夜歌頷首:「不過不用著急,這麼多,大抵也夠我看上很長一段時間了。」
盛夜歌說著,便徑直開始翻看起來。
蘇木遞上一本小一些的冊子:「這是這些書冊的檢索,上面都是關於柳恩澤的一些大事記和年齡階段,可以通過這個來查找主人想要看的範圍內的消息冊子。」
盛夜歌接了過來,目光落在那冊子上。
顧鐸說過,柳恩澤之前其實是並不怎麼打眼的,一直到成為了柳家家主之後,才開始嶄露頭角,而後成為了太傅的。
盛夜歌眯起眼看著那本所謂的大事記,成為太傅……
盛夜歌抿了抿唇,冊子上寫,成為太傅,是在柳恩澤二十三歲時候的事情。
這般年輕?
盛夜歌揚了揚眉,找到那之後的冊子,便開始翻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