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冊有些太多,盛夜歌足足翻看了好幾個時辰,才全部翻看完畢,而後將書冊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柳恩澤在望京城的部分,另一部分,則是柳恩澤在望京城之外的部分。
從這些上面是記錄來看,柳恩澤在望京城中,似乎一直比較低調,且似乎並無什麼不妥的地方。
大抵是因為,望京城中有不少人盯著,柳恩澤比較小心謹慎的緣故。
盛夜歌眯了眯眼,既然望京城中的部分沒有問題,那柳恩澤的秘密,多半便在望京城之外。
盛夜歌正打算細看,身邊卻驟然出現了一個召喚陣。
盛夜歌隨手拿了其中兩本書冊,抬腳就進了召喚陣。
從召喚陣出來,是在雲夢幻境的藏書樓中。
「怎麼了?」盛夜歌問著。
南辭默默指了指不遠處正在煮茶的浥輕塵:「他,他找你。」
盛夜歌挑了挑眉,走過去在浥輕塵對面坐了下來。
浥輕塵倒了一杯茶,推到了她的手邊:「先前去過離火閣了?」
「嗯。」盛夜歌頷首,倒也並不隱瞞:「去過了,和顧鐸聊了聊柳恩澤的事情。」
盛夜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才抬起頭:「顧鐸告訴我,柳恩澤剛剛當上太傅不久,大致因為五感六識十分敏銳,很能夠感受到浥雲奎的情緒,所以浥雲奎曾經十分信重他。」
「信任到曾經有段時間,與顧鐸同進同出時常秉燭夜談同寢而眠。」
浥輕塵聞言,身子微頓,抬起眼來看向了盛夜歌:「你是覺得……柳恩澤若是夜魅,且在那個時候就能夠施展迷惑術,那麼,他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有足夠的機會,給浥雲奎施展迷惑術?」
「是。」
「只是後來我又覺得,柳恩澤如果真在那個時候就對浥雲奎施展了迷惑術,又何至於等到今日,還要苦心在太子身上動手腳,苦心與我們來爭奪這司幽國江山?」
盛夜歌將茶杯放下:「所以我猜想,要麼是當初的柳恩澤尚且沒有辦法對浥雲奎施展迷惑術。要麼,是這中間,出現了什麼意外。」
浥輕塵沉默了良久:「顧鐸也說過,當時柳恩澤五感六識便已經十分敏銳,在夜魅一族,天賦應該算是高的。盛子睿如今不過十多歲,便已經能夠給太子施展迷惑術。所以,第一種可能,幾乎是可以斷定不成立的。」
盛夜歌頷首:「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只有第二種可能的,那就是,中間這些年定然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導致他那迷惑術,出了問題。」
盛夜歌轉動著那茶杯:「我先前才猜想,柳恩澤之前應該是對浥雲奎施展過迷惑術,而後這中間這些年發生了意外,倒是迷惑術出了問題的時候。我就在想,既然浥雲奎身上的迷惑術會出問題,那足以說明,夜魅的這迷惑術,應該也是可解的。」
「且柳恩澤既然是想要讓夜魅一族來統領著天下,那柳恩澤,勢必有自己的勢力,這天下,定然還藏著不少如同柳恩澤、胡雪迎他們這樣長得像人的夜魅。」
盛夜歌抬眸:「所以我想將柳恩澤這些年去過的地方做過什麼事情接觸過什麼人,仔細整理整理,或許能夠從這些中找到一些線索。」
「先順著這條線,將柳恩澤的人,將夜魅一族的勢力,一點一點地找到,一點一點地拔除出來。」
「且這些夜魅,既然已經以人類的身份,生存在這世上這麼多年,甚至許多都與普通人成親生子,那他們便有了自己的牽掛,有了自己的軟肋。到時候,我們便可利用他們的軟肋,敲打出關於夜魅的秘密。」
「先一點一點的將這些夜魅找出來,而後了解夜魅的習性秘密,而後在慢慢找到柳恩澤的弱點……」
盛夜歌聲音輕柔卻有力,說話的時候,浥輕塵便一直在盯著她看。
盛夜歌話說到一半,便察覺到了浥輕塵的目光,只是並未太在意,隻接著說了下去。
可是越是說到後面,那道目光的存在感越是強烈。
讓她不得不停了下來,有些無奈地看向了浥輕塵:「你一直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夫人說得格外有道理。且覺得,夫人認真說話的時候,好似整個人都在發著光一般,格外的引人注目,所以忍不住罷了。」
盛夜歌扶額,想要繼續往後說,卻驟然忘記了自己想要說什麼,隻擺了擺手:「算了,就先說到這兒吧,等我想起了再說。」
浥輕塵輕笑一聲:「好。」
頓了頓,才又道:「夫人這法子倒是可行,可是按照夫人所言,若是柳恩澤早在那麼多年前,就已經給浥雲奎下了迷惑術,那從那一年到今年這期間,柳恩澤的行蹤那些都需要細查,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唔……」盛夜歌低頭有些支支吾吾地道:「嗯,是不簡單,不過我已經想到辦法了,這件事情交給我去辦吧。左右這段時間,柳恩澤尚未浮出水面,我也沒什麼要緊事,就讓我自個兒去查吧,若是查到了線索,我再告訴你。」
浥輕塵眯著眼看了盛夜歌一眼:「我聽余傑說,你先前雖然去過離火閣找過顧鐸,可是在好幾個時辰前,就已經離開。我在這裡也已經等了你一段時間了,你卻一直沒有回來。」
浥輕塵身子驟然前傾,在離她臉還有約莫三寸遠的地方停下:「所以,夫人這幾個時辰,去了哪兒?」
太近了。
盛夜歌想著。
這般距離她連浥輕塵臉上的汗毛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這張臉,本就十分有衝擊力,近看,更是好看得令人驚心動魄。
美顏暴擊。
盛夜歌稍稍退後了一些,才覺得自己猛烈跳動著的心稍稍平復了一些:「去查柳恩澤的下落去了。」
盛夜歌低下頭:「我這幾個月,在望京城中籠絡了一些下屬,他們來自各個地方,有青樓妓館,有賭坊茶肆,打探消息方便一些,我就去問了問。」
火煌閣,她暫時還不想暴露在浥輕塵面前,至少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