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查到什麼了？」

「唔……」盛夜歌支支吾吾道：「也沒查到什麼，我買通的那些人，都說，他們一直都在皇城中，知道的柳恩澤，都差不多。關於柳恩澤的事情，最為出名的，也不過是成為太傅，讓柳家家族的人經商。」

「然後……為情所困，與我娘親以及盛長林之間的愛恨情仇。其他的，都一無所知。」

浥輕塵見盛夜歌眼神四處亂飄，就是不敢看他的模樣，暗自覺著有些新鮮，隻抬起手來捏住盛夜歌的下巴，強迫她與之對視：「你為什麼不看我？難不成是有什麼說了謊，欺騙了我的？」

盛夜歌隻翻了個白眼，冷笑了一聲：「你想多了。」

盛夜歌抬起手來將他的手打掉：「尊主都不照鏡子的嗎？難道不知道，自己這張臉，多麼有衝擊力嗎？」

「尊主可以隨便找一個人試試，無論男女，看看他能不能夠在你的注視之下，還能夠泰然自若？」

浥輕塵聽盛夜歌這麼一說，心中驟然就高興了，努力壓了壓，嘴角卻也仍舊有些上揚：「是嗎？夫人這話的意思，是在誇我長得好看？夫人覺得，我長得好看嗎？」

盛夜歌翻了個白眼，幾乎咬牙切齒：「尊主長得好看不好看，尊主自己不知道？」

「非得要別人說？非得要別人誇你？你這也太過招打了一些吧？」

浥輕塵垂眸笑了一聲：「不是非得要別人說，只是想要聽你說而已。畢竟，你是我的夫人，自然與別人不同。」

「……」盛夜歌退後了一些，臉頰莫名有些發燙。

盛夜歌咬了咬唇，不行啊，浥輕塵明明只是說了一句尋常的話，為何她就覺得，有些受不住了？

這可不行。

盛夜歌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將注意力轉移了開：「我問過許多人，得到的都是同樣的答案之後，我便想著，會不會因為，柳恩澤在皇城之中，有太多盯著他的人了，皇宮之中的，四大家族的，還有其他……」

「正因為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他，柳恩澤在望京城中若是稍稍路出馬腳，便會被人發現。所以，柳恩澤便在望京城中想方設法地做戲，不讓別人發現端倪。」

浥輕塵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人還能一輩子都做戲不成？且他若是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又怎麼與其他夜魅聯繫，又如何培養起自己的勢力？」

盛夜歌點了點頭：「所以我說，柳恩澤是在望京城中的時候，才想方設法的唱戲。」

「可是，柳恩澤並非是時時刻刻都在望京城的啊？甚至，柳恩澤因為總是受情傷，受情傷之後，便會忍不住寄情於山水，歸隱山林，時不時地到處遊山玩水。所以，其實在最近這十多年中，柳恩澤呆在望京城中的時間並不多，反倒是在外面遊山玩水的時候比較多。」

「這也導致了柳恩澤在望京城百姓之中那般神秘的形象。」

盛夜歌抿了抿唇：「我猜想，柳恩澤因為知道望京城中到處都是盯著他的人，所以在望京城中做戲，離開望京城中，便會想方設法地聯絡其他的夜魅，便會想方設法地培養自己的勢力，利用夜魅來操縱一些事情……」

盛夜歌垂下眼：「所以，我覺得，我們得要仔細查一查，柳恩澤不在望京城中的這些時間，都在做什麼，去過哪裡，見過哪些人。」

浥輕塵眯起眼來：「若是要查柳恩澤不在望京城中的時候見過哪些人去過哪裡做過什麼事情，這可就更不容易了。」

盛夜歌點了點頭：「是不太容易，不過，他的身份，終歸也還是不同尋常，他去過的地方見過的人，興許不太好查，可是總歸也還是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的。咱們便可順著這些蛛絲馬跡，查下去……」

盛夜歌眨巴眨巴眼：「尊主這麼幾年，一直都在培養自己的勢力，離火閣的人，既然能潛入望京城，能夠潛入安至城，在其他城池中，應該也都有的吧？」

「如果都有的話，那尊主想要查點什麼事情，應該也不難的吧？」

「尊主將手裡面的人那些利用起來，不說查出柳恩澤所有的行蹤軌跡，查一部分，應該還是很容易的吧？」

浥輕塵被盛夜歌一口一個尊主，一口一個不難，很容易的，給恭維的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在夫人眼中，我便是萬能的？六年時間，便足以讓我將勢力安插到司幽國全國上下各處城池？」

盛夜歌手裡有火煌閣，火煌閣已經有數百年的歷史，且有十分完善的消息收集渠道和制度，關於柳恩澤的一切，都已經在火煌閣中放著了。

她這樣說，也不過是為了逗浥輕塵而已。

因而，聽浥輕塵這樣一問，便幾乎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是啊，那是自然的，我對尊主，絕對是無條件相信的。」

「尊主能夠在安至城安插那麼多人，甚至將安至城中的百姓都替換成自己的人，還能夠在安至城中建造那樣一個地下迷宮，其他的自然也不在話下。」

浥輕塵自然看出深夜根本是在打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氣還是該笑，隻目光定定地看向盛夜歌：「雖然不能夠保證，不過倒也可以儘力而為。」

浥輕塵說著，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又抬眸看向了盛夜歌：「我這六年期間，的確在司幽國各處城池中，安插了不少的人。」

「為了打探消息，為了為以後布局。」

浥輕塵垂下眼，神情淡淡，可是盛夜歌卻莫名從這神情模樣之中，看出了幾分孤寂味道。

盛夜歌手指微微曲了曲，她這是……

玩笑開的太過，一不小心戳到了浥輕塵的痛處了？

盛夜歌輕咳了一聲，正欲開口解釋，卻聽見浥輕塵接著道：「可是你知道，在這世上，我最想安插人去的地方，是在哪兒嗎？最想打探的，是什麼消息嗎？」

「嗯？」盛夜歌挑了挑眉：「最想要安插人去的地方，是皇宮？」

「最想要打探的，是浥雲奎的消息？」

「錯了。」浥輕塵搖了搖頭：「我最想要安插人去的地方，是你的心裡。最想要打探的，是你想我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