浥輕塵一笑,方才滿意了。
「我還有兩件事情,想要知道。」
盛夜歌低下頭看了一眼他扼住自己脖子的手:「這便是端王爺對待自己同盟的態度?」
「沒有法子,畢竟,盛大小姐詭計多端,不這樣,我不放心。」
盛夜歌與浥輕塵對視了一眼,眉頭輕蹙,這個浥輕塵,似乎有許多副面孔。
溫潤的,體貼的,暴戾的,偏執的,嗜血的……
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問。」
浥輕塵眼中滿是興味:「我聽聞,此前盛大小姐,曾經去過我那裡尋我?是為何事?」
「為了討葯,我想要一種,能夠讓人渾身瘙癢長疹子的葯。」
「哦?盛大小姐要這種葯,是想要做什麼?」浥輕塵勾了勾嘴角。
「此事與你無關。」
浥輕塵也不多問,隻點了點頭:「好,我知曉了,天亮之後,我會想法子將東西送到你手中。」
「此為其一,其二……」浥輕塵的目光在盛夜歌臉上打了個轉兒:「我那屋子,被密封得嚴嚴實實,便是一隻蒼蠅也無法飛進來,盛大小姐,當時是如何在不驚動守衛,且不破壞門窗的情況下,憑空出現在那屋中的?」
盛夜歌喉頭一緊,她此前便想過,若是浥輕塵知曉是她,定然會問她這個問題……
「我是至尊體……」
浥輕塵頷首:「方才你說過了,可是,你雖然天賦體為至尊體,如今卻隻剛開始修鍊,如今不過是一個幻者。」
盛夜歌瞥了浥輕塵一眼,將方才被打斷而沒有說完的話繼續說完:「我是至尊體,歷來,至尊體的話,會得到一個幻境。」
「幻境?」
「是。」盛夜歌頷首:「就是一個尋常幻境,只是那幻境裡面靈力充沛,在幻境之中修鍊,事半功倍。」
「幻境之中,我可以通過意念,到別的地方。」
浥輕塵挑了挑眉:「任何地方?」
「我不知道,我用那幻境的次數並不太多。」
「這倒是個極好的東西。」浥輕塵勾了勾嘴角:「只是若是如此,那我豈不就危險了?」
見盛夜歌一臉疑惑地看著他,浥輕塵眼中笑意更濃:「我長得這樣好看,萬一盛大小姐經過與我相處,喜歡上了我,利用那幻境,悄悄潛入我住的地方……」
「萬一我那時候正在更衣,亦或者沐浴……」
盛夜歌臉色鐵青:「呵……端王爺多慮了,端王爺雖然長得的確是俊逸非凡,可是,卻未必人人都喜歡。若我喜歡美人,自己多照照鏡子就是了。」
「那樣最好。」浥輕塵退開幾步:「已經不早了,就不打擾盛大小姐休息了。」
浥輕塵說完,人驟然就消失在了原地。
盛夜歌咳了幾聲,方長長地舒了口氣。
有風從浥輕塵打開的窗口吹了進來,盛夜歌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冷,這才發現,自己的前胸後背,都已經被汗水浸透。
「這浥輕塵,未免也太強了一些吧?」
一旁驟然響起南辭的聲音,盛夜歌才回過神來。
「來去無蹤,方才消失時候的情形,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憑空消失了。」
南辭說著,轉過頭看向盛夜歌,見盛夜歌的神情並無任何不同,心裡由衷的佩服:「剛才我險些以為,他是真的準備殺了你。」
盛夜歌籠在袖中的手終於鬆了開,卻感覺到手心傳來的疼痛。
「哪有那麼容易殺了我?我既然知曉了他的秘密,他就不會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只要我有說話的機會,就死不了。」
南辭微張著嘴,拍了拍手:「不愧是歷經兩世之人,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盛夜歌定定地看著他:「你素來管不住自己這張嘴,只是事關你我生死,浥輕塵離火術之事,你切莫透露半分。」
「知道。」南辭撇了撇嘴:「在你心中,我就是那麼口無遮攔不知輕重的人嗎?」
盛夜歌隻瞥了南辭一眼,其中寒意不言而喻。
「……」南辭輕咳了一聲,轉開了話茬子:「你就這樣將自己是至尊體的事情告訴了浥輕塵,就不怕他……」
「帝王之術在於製衡,我知曉了他的秘密,他知曉了我的秘密,方能互相製衡,反倒不會出岔子。」
盛夜歌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我雖然是至尊體,可是尚未修鍊成功,無論怎麼算,都是我賺了。」
「其實我亦是有些詫異,浥輕塵竟然會放過我。他未必需要一個至尊體,可是我若是在這個時候,將他的存在,將他的身份,將他修鍊了離火術的事情捅了出去,於他的大計,卻定然是有極大的影響的。」
盛夜歌緩緩闔上眼。
浥輕塵放過了他,卻要假裝與她相好。
究竟是因為什麼?
「算了算了,反正現在浥輕塵暫時不會取你性命,我就放心了。」南辭長長地籲了口氣。
盛夜歌嗯了一聲,半晌才道:「只是,我也應當以此為戒。你將丹藥的價格抬上去,多煉製一些不同的丹藥出去賣,攢夠銀子,便買一處宅子,而後替我收買一些人為我所用。」
「禦獸術、醫修術、玄靈術,只要有本事的人,都想法子替我籠絡一些。」
南辭應了下來,因著最近發生的事情,他也隱隱生出了一些危機感,他必須要扶持著盛夜歌,在這望京城中站穩腳跟。
他是盛夜歌的靈獸,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只有盛夜歌好了,他才能好……
「我知道了,我明日仔細去打探打探。」
南辭微微沉吟了片刻:「好在如今咱們有了銀子,只要有了銀子,一切事情便好辦了許多。」
南辭說完,又抬眸看向了盛夜歌:「天色不早,你可要先休息一會兒?」
盛夜歌搖了搖頭,眸光帶著冷:「既然醒著,那正好,可以做一些事情。」
南辭一臉茫然:「什麼事?」
盛夜歌垂下了眸子,勾了勾嘴角:「自然是,將這盛府徹底攪亂的事情。」
盛夜歌把玩著腰間絲絛:「對了,先前我那丫鬟說,子辰出事之後,外面那些流言蜚語,誰傳的最厲害,說的最離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