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我成為天下至尊?」浥輕塵笑了一聲,鬆開了捏住盛夜歌下巴的手:「有趣。」
他不過是想要讓盛夜歌幫他驗證驗證,他此番能夠這般快的掙脫離火眸的控制,是不是因為她。
卻不曾想到,得知了這麼一個秘密。
「倒果真是,好大一個秘密。」
盛夜歌抿了抿唇,至尊者的意義,她自是十分清楚。
更何況,浥輕塵還有那樣大的野心。
他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而於她而言,浥輕塵如今有自己的勢力,也能夠護住她性命無憂。
至於等著她成為至尊者以後的事情,那就須得要等著到時候再行籌謀了。
浥輕塵卻並不那麼好糊弄:「你如今離至尊者,還遠著呢,我如何知曉,到了那個時候,你會不會食言?」
「那端王爺覺著應該怎麼做?我如今性命都握在端王爺手中,端王爺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我能夠做到,自然不會推辭。」
為今之計,自是先穩住浥輕塵再說。
「好啊。」浥輕塵站直了身子,在屋中走了幾步:「既然盛大小姐這般有誠意,那我自然應該好好想想了。」
浥輕塵在窗邊站定,推開窗,抬起頭來看了眼天空中的圓月。
過了好一會兒,在盛夜歌幾乎以為浥輕塵不會再開口的時候,卻驟然聽見浥輕塵的聲音傳來:「我想好了。」
盛夜歌一怔,這麼快?
浥輕塵轉過頭來,借著從窗外照進來的月光,瞧清楚了盛夜歌的臉。
月光之下,盛夜歌那張臉顯得昳麗無比。
「此前盛大小姐不是說,盛長林讓我入府的時候,曾經提起過,希望我與你……生出私情來。」
「這樣一來,他才好藉由你來控制住我,讓我死心塌地地為他所用嗎?」
盛夜歌渾身一震,直覺浥輕塵接下來說出來的話,斷然不會是她想要聽到的。
「要不,咱們便……如了他的意?」
果然!
盛夜歌咬唇,隻覺著臉上有些僵:「什麼叫,如了他的意?」
希望不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
可是浥輕塵卻似乎極其喜歡打破人的幻想,聽盛夜歌這樣問,又瞧見她渾身僵硬的模樣,輕笑出聲:「自然是……」
浥輕塵抬起手來,手握成拳頭,隻兩個大拇指伸著,關節處曲起,兩個大拇指輕輕碰了碰:「我們相好的意思了。」
盛夜歌連忙搖了搖頭:「不可能。」
「嗯?」浥輕塵隱在面具下的臉上帶著笑:「為何不可能?方才盛大小姐還說了,只要你做得到……」
盛夜歌深吸了一口氣:「我是望京城中人人皆知的廢物,且未婚先孕,如今孩子都已經四歲了。」
「端王爺是真正的龍子,天命之子,我配不上王爺。」
浥輕塵聽盛夜歌提起孩子,眼皮子輕輕一跳:「我卻是覺著正好呢,我雖出生較高,可是卻因著觸犯聖怒,是流放的犯人而已。那裡算得上什麼天命之子……」
浥輕塵信步走到盛夜歌面前,目光定定地看著盛夜歌:「我倒是覺著,這樣極好。」
「既能夠安盛長林的心,還可以方便行事,比如見面商議事情也不必像之前那樣遮遮掩掩,讓那些人在背後說三道四。」
盛夜歌腦中卻是有一瞬間的空白。
太近了。
浥輕塵離她,實在是太近了。
浥輕塵的臉,實在是太有殺傷力,哪怕是他如今帶著半面面具,半遮半掩,可是被他那雙異瞳看著,卻平白讓她生出了幾分那雙眼中滿是深情的錯覺。
盛夜歌驟然往後退了兩步:「我覺著不太好,若是我們真的如盛長林所希望那般走到了一起,府內府外定然都會生出不少的流言蜚語。」
「盛大小姐還怕流言蜚語?」
「我自是不怕的,我的名聲本就不太好。可是,我還有一個孩子。」
浥輕塵眯了眯眼,目光定定地看著她。
盛夜歌深吸了一口氣:「四歲的孩子,已經能夠聽得懂外面那些議論的話。若是讓他聽到,他的母親與人不清不楚,他會如何想?」
「九兒因為沒有父親,此前在莊子上便已經飽受非議,受了不少苦,心思十分敏感。他若是聽聞那些話,雖然不會跑來問我,也不會指責我,可是他心中卻定然是十分難受的。」
浥輕塵的目光定定地落在盛夜歌的身上:「你便那麼在乎,一個四歲小兒的想法?」
「自然在乎。」盛夜歌幾乎沒有絲毫猶豫:「雖然他的到來讓我受了不少苦,可是他是我十月懷胎歷經苦楚生下來的,是我一點一點拉扯長大的。他是我的孩子,亦是我在這世上,唯一在乎的人。」
浥輕塵若有所思,半晌才道:「也是。」
「那我們便不真的私通了……」
盛夜歌在心中暗自鬆了口氣,聽浥輕塵的口氣,是已經放棄了這個打算了?
盛夜歌一口氣尚未完全松下去,卻又聽見浥輕塵接著道:「可是,我們可以作戲啊!」
「作……作戲?」
盛夜歌一口氣險些哽在胸口。
「是啊,作戲。」浥輕塵嘴角微勾,眼中亦是帶著笑:「到時候我們將九兒一同叫上,將事情仔細同他解釋清楚便是。」
「他那般聰慧懂事,只要將利益關係跟他說清楚了,他定然不會不同意。」
「說服九兒的事情,交給我便是。」浥輕塵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臉上那金面具:「盛大小姐覺著如何?」
不等盛夜歌應答,浥輕塵又接著道:「我已經答應幫盛大小姐解除後顧之憂,盛大小姐若是還不答應的話,那我就該懷疑,盛大小姐之前與我承諾的那些,究竟是真還是假了。」
浥輕塵說著,驟然出手,扼住了盛夜歌的脖子:「盛大小姐的性命尚且在我手中,不只是盛大小姐,只要我願意,盛大小姐在意的人,我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取走他們性命。」
「盛大小姐在回答之前,可得要好好的,想好了。」
盛夜歌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怒極。
很好,她此前從未被人這樣以命相脅過。
到了這裡,卻體驗了不止一次,還都是同一個人。
這個仇,她記下了。
以後定然百倍千倍的還給他。
盛夜歌飛快地掩飾下眼中恨意,深吸了一口氣:「我答應,我答應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