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迎攏了攏頭髮:「查看過了沒有?那東西可還活著?」
「奴婢也不知道,蛇身上本就冰涼,加之奴婢也不會探查它的鼻息,實在是不知道它是死還是活的。」
胡雪迎目光落在那柴房的小門上,緊抿著唇沉吟了片刻:「若是不知它是死是活,那就直接將它給殺了。」
「殺了?」李嬤嬤似是有些訝異:「就直接將那蛇給殺了嗎?夫人不是想要用它作餌,引出它的主人嗎?」
胡雪迎搖頭:「我之前的確是這麼想過,只是……」
「只是我剛剛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胡雪迎轉眸看向李嬤嬤:「嬤嬤你可還記得,之前盛夜歌回府之後,蘭貴妃曾經給她送來了不少東西……」
「記得呢。」李嬤嬤點了點頭:「這件事情過去也沒有多久,奴婢都還記得清清楚楚的,送東西來的人,說是大小姐救了蘭貴妃的性命,所以才送來了謝禮和賞賜。」
胡雪迎應了一聲:「我記得,當時說,蘭貴妃就是被一條銀白色大蟒所擄,那大蟒正欲吃掉蘭貴妃的時候,被盛夜歌救下來了。」
胡雪迎的目光仍舊在看著那柴房的門:「銀白色的大蟒……可不多見。」
李嬤嬤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夫人是覺著,柴房裡面那一條,就是曾經擄走過蘭貴妃的那一條?」
胡雪迎點了點頭,哼笑了一聲:「我從來不相信,世界上有那麼巧合的事情存在。我不僅懷疑,擄走蘭貴妃的那條蛇就是柴房裡面關著的那條,我還懷疑,這條蛇,是盛夜歌的靈獸。」
「大小姐的?」李嬤嬤吃了一驚:「夫人怎麼會這樣覺得?那盛夜歌雖然如今能夠修鍊了,可是她現在靈力低微,這蟒蛇,可不是人人都能夠收服來做靈獸的。」
「我以前也就是這麼想,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輕敵,讓盛夜歌給算計了。」
胡雪迎臉上閃過一抹冷意:「以後,我寧肯錯殺三千,也絕不會輕易放過一個,關於盛夜歌的事情,我凡事都勢必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盛夜歌聽胡雪迎這麼說,亦是忍不住抬起眼來看了胡雪迎一眼。
胡雪迎倒也並非全然沒有腦子,的確如同胡雪迎自己說的那樣,她此前能夠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到胡雪迎,最大的原因,是因為胡雪迎輕敵了。
倒是有幾分意思,她竟然能夠猜到,南辭是她的靈獸。
盛夜歌勾了勾嘴角,胡雪迎果然不蠢。
也難怪了,此前她還覺得有些奇怪呢。
若胡雪迎真是一個蠢的,顧鐸應該不會費盡心思將她送給盛長林。盛長林也不會那樣莫名其妙的,寵幸了她這麼多年,甚至願意不計較她的來歷出身,將她扶正,作為盛府的女主人。
「那夫人準備怎麼做?」李嬤嬤壓低了聲音問著。
胡雪迎眸中閃過一抹血色:「殺了。」
「殺了?」李嬤嬤吃了一驚。
胡雪迎卻是絲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殺了。若真是盛夜歌的靈獸,靈獸與主人締結了靈獸契約之後,雖然靈獸死了,主人並不會也死,可是卻也會受到不小的影響。」
「靈獸的等階越高,主人受到的影響越大。」
胡雪迎勾了勾嘴角:「將這靈獸殺了,一是可以免除後患,二是可以讓盛夜歌受受苦,一舉兩得,這筆買賣,劃得來。」
李嬤嬤沉吟了片刻,倒也覺得胡雪迎說的似乎有幾分道理。
「那奴婢現在去拿刀?」
胡雪迎笑了一聲:「好,去吧。」
李嬤嬤連忙提著燈籠去了小廚房,胡雪迎在院子裡站了片刻,隨後抬腳便朝著柴房走了過來。
盛夜歌伏在房頂,眸光漸沉。
胡雪迎要殺南辭,她勢必得要出手。
好在,胡雪迎似乎不會玄靈術,她想要不驚動胡雪迎,將南辭救下來,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吱呀一聲,胡雪迎進了柴房。
盛夜歌悄無聲息地將屋頂的瓦片稍稍挪開了一下,從上往下,看向屋內。
胡雪迎走到了南辭跟前,提著燈籠,將燈籠稍稍晃了晃,目光漫不經心地看著南辭,聲音泛著冷:「也不能夠怪我,是你先闖進來的,闖進來,意欲買通我院子裡的丫鬟。我雖然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麼,可是卻絕不會是什麼好事。」
「若你是盛夜歌的靈獸,那你就只能怪你的主人了。我與你的主人,水火不容,你做了她的靈獸,就是你的運氣不太好了。」
「夫人,刀,我將刀拿來了。」李嬤嬤快步從門外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把閃著刀。
那刀長約二十寸左右,長且尖。
「夫人,刀。」李嬤嬤又低頭說了一聲,而後看了一眼乾草上的那銀白色大蟒:「夫人現在就動手嗎?奴婢來吧,不能髒了夫人的手。」
盛夜歌扶著瓦片的手微微握緊,另一隻垂在身後的手已經往後伸了出去,手中飛快地的凝出一條長鞭,是她的荒火鞭。
「動手吧。」
胡雪迎的聲音響了起來,李嬤嬤應了一聲,舉著那長刀朝著那大蟒走了過去……
盛夜歌的目光定定地看著柴房中那兩人的動作,準備找準時機下手,只是看著看著,盛夜歌的目光卻驟然一凜。
沒有影子。
盛夜歌眯了眯眼,柴房中的,胡雪迎、李嬤嬤、還有南辭……
除了胡雪迎,皆沒有影子。
盛夜歌後背一下子驚出了一聲冷汗,仔仔細細想了想從自己方才出現在胡雪迎這院子裡到現在的所有。
先前在那寢屋之中,盛夜歌似乎也隻瞧見了胡雪迎的影子,而並未瞧見李嬤嬤的。
所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盛夜歌手指微微一動,腦中閃過無數的念頭。
心中隱隱約約有了幾分猜想。
盛夜歌手中驟然凝結出無數的冰箭,隨即手一揮,那些冰箭便驟然全都朝著屋中射了過去。
「啊……」
有驚叫聲從屋中響了起來:「誰?是誰?」
盛夜歌從屋頂跳下,與從柴房中跑出來的胡雪迎正好打了個照面。
胡雪迎眯了眯眼:「盛夜歌,果然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