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子辰已經回了院子，只是一瞧見立在院子裡明顯就是在等他的盛夜歌，盛子辰忍不住渾身瑟縮了一下，仔細想了一想，覺得自己好似又做錯了事情。

「我……我我我……」盛子辰覷著盛夜歌的臉色，有些緊張。

方才即便是在盛長林的面前，他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可是一看見盛夜歌冷冷地看著他，他就覺得有些心慌，手腳都不知道該往何處放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的雙手一垂：「我是氣著了，雖然我之前也隱隱約約覺得吧，母親興許不那麼喜歡我，興許她是故意將我餵養成……」

盛子辰低著頭看著自己滿是橫肉的身子，第一次覺得，這具身子這麼不好：「餵養成這樣，也是故意縱著我的性子的。」

「可是我總覺得，雖然她這樣算計我，到底也只是這樣而已，更多更過分的事情也沒有了，至少沒有謀害我的性命。」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她並不是沒有謀害我的性命，也並非是不想，大概只是之前覺得我也沒什麼用處，害我平白髒了她的手。如今瞧著你我的存在好似已經開始威脅到她了，就毫不猶豫的動了手……」

盛夜歌也並未同他解釋，昨天晚上的那件事情，興許真的並非是胡雪迎的手筆。

隻淡淡地看了一眼盛子辰：「爹爹如何說？」

「爹爹什麼都沒說，隻問了問……」

盛子辰回憶了一下，將先前他與盛長林之間的話一一告訴給了盛夜歌，隨後才又道：「他隻說這件事情他會處置，卻又並未告訴我，他究竟會如何處置。」

盛子辰咬了咬唇，對盛長林也有了怨言：「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每次我出了什麼事，無論是靈均先生的事，還是我那被子裡面有毒蟲的事情，還是這一回，每次他都隻說會處置會處置，可是我卻從未見他真正處置過誰，給過我什麼交代。」

盛夜歌笑了笑：「畢竟，我們沒有娘，我們的親生母親，已經死了十年了，在她尚且在世的時候，爹爹也因為胡雪迎的緣故，對她並不算寵愛。後來娘親死了，那時候……」

「那時候我帶著你，飽一頓飢一頓的，還時常被府中下人欺負。娘親尚且屍骨未寒都是如此，更何況如今。」

盛夜歌的臉上帶著幾分冷色：「我如今也已經知道了，想要什麼東西，得要自己想法子去取，決不能夠等，等是等不到什麼的。」

「自己去取？」盛子辰臉上滿是茫然：「要怎麼自己去取啊？」

「好好修鍊，讓自己變強，只要你變強了，別人才會將你的話放在心上，你想要的，別人也會自己送上來，若是別人不送，那就搶就是了。」

盛子辰眉頭輕輕蹙了蹙，似是有些不解。

「你瞧，幾年前，我是個廢物，無法修鍊，府中沒有人將我放在心上，欺我辱我，視我為草芥。此番我回來，因著有聖靈體的天賦體，也學會了一些東西手段，如今日子，不是也就越過越好了嗎？」

盛子辰若有所思，抬眸看了盛夜歌一眼，輕輕點了點頭，這倒也是，如今的盛夜歌，和之前剛剛入府時候的盛夜歌，好似的確大不一樣了，府中下人對她的態度變化，亦是最明顯的。

「可是，我天賦體那樣差，累死累活的修鍊，也不過只能做一個靈修者而已，我如何變強？」

「天賦體只能決定一個人修鍊玄靈術的高度，可是，變強，卻不一定就是修習玄靈術，你只要有一技之長便可。」

「比如陳醫修，他便是醫術極高，爹爹不也一樣尊重他願意重用他？你也可以修習醫術、禦獸術、煉丹術、鑄造術……」

盛子辰似乎是第一次聽聞這些，臉上帶著幾分驚訝，有似是有些疑惑：「這些也可以嗎？」

「自然。」盛夜歌低頭看向了盛子辰：「胡雪迎的眼線遍布整個盛府，今日你去爹爹那裡揭發她的事情，恐怕如今已經落入了她的耳中，你這也算是，與她徹底撕破臉了。」

「既然與她徹底撕破臉，以後她想要算計你，想要害你，也就不必加以掩飾，你若是還不知上進，我能夠護得了你一次，卻護不了你一世。」

「你自己好好想想，這些術法，你對哪一樣最為有興趣？可以來與我說。」

盛夜歌抬了抬眼皮子：「我覺著一則你這性子，的確須得要好好的沉靜沉靜，單單是靠我時不時的說一說你大抵是很難改的。二則，你也需要學一身足以讓自己立足的本領。你已經九歲了，已經不小了，若是想要學一門本領，恐怕須得要日以繼夜的辛苦幾年。」

盛夜歌說完，神情有些遲疑，似乎是對盛子辰能不能夠堅持下來有些懷疑：「你可能夠做到？還是說，你隻想要如同現在這般，在府中虛度光陰，生死由命？任由別人看不起？」

「那我自然還是希望能夠學一門本領的。」盛子辰咬了咬牙：「我願意吃苦……」

不管怎樣，先答應下來再說就是了。

「行，你既然這樣說了，那你自己選一樣，我自會給你安排，將你送出府，送去好好的，學一本真本事。」

盛子辰瞪大了眼：「啊？要出府啊？」

心不甘情不願的語氣。

只是盛子辰話音剛落，盛夜歌的眸光就已經掃了過來。

盛子辰連忙輕咳了一聲：「行吧，只是，你怎麼將我送出府，去學真本事啊？爹爹和母……和那胡雪迎，會同意嗎？」

「我自有法子。」

盛子辰想了想：「那就學鑄造吧，是靈武鑄造吧？我聽聞，一把好的靈武，價值萬金，我若是學會了，以後我做出來的靈武，是不是也能夠賣這麼多銀子了？」

「只要有銀子，那我就可以買自己想要的東西了，就不用看別人臉色了對不對？」

盛夜歌點了點頭：「是。」

「那我就學鑄造。」

盛夜歌倒是有些詫異，隻沉吟了片刻，才道：「你可知，我們的外祖母，便是鑄造世家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