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月看著她的眉眼，原本充滿冷漠的眼眸，忽而之間變得溫柔了起來。

「歲歲，你愛了朕有快十年了吧。」他粗略一算，因從未將她放在心上過，所以具體幾年他也不知。

「那又如何？」

「歲歲要聽朕的真心話嗎？」

千歲沒有回答，只是冷漠的看著他。

良久，他自嘲的輕笑一番：「朕只是覺得辜負了你這麼多年給朕的喜歡，這天下是朕的天下，你想要什麼是榮華還是富貴，朕都可以給你。這便是朕想要把你留在朕身邊的原因，你可明白？」

「不。」千歲搖了搖頭，眼底儘是漠然：「有些人錯過了便是錯過了，不愛了便是不愛了。就像你突然之間不愛白芷了一樣，因為你知道她已不是你的良人。而我一樣，我不愛你了，我隻想要和西涼辭在一起。」

西涼月沉默了許久後方才緩緩開口：「歲歲真的那麼想要和他在一起嗎？」

「是。」千歲的答案很篤定，沒有絲毫的猶豫。

「可他萬一選擇了白芷沒有選擇你呢？」

西涼月說這句話的同時，千歲的眼前閃過了剛才看見西涼辭和白芷的畫面。

那真的是只要她稍稍想起，心臟就會不自覺疼痛的畫面。

「我不信他會選擇白芷。」千歲咬了咬牙。

她做事一向有把握，她選中的人她也一樣有信心。

只是……

為什麼她的內心深處會隱約的感覺到那般不安呢？

「好。」也不知過了多久，西涼月將手中一罈子女兒紅一飲而盡：「如若你去了西涼辭沒有選擇你，你便要回來心甘情願的成為朕的皇后，這樣可好？」

千歲怔了怔，他沒有想到西涼月會這麼輕鬆的就放她走。

「我答應。」

她和西涼辭還有很多事情沒做，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不能就這麼結束。

「朕給了他和白芷自由，他們好像決定明天就離宮。」

「明日何時？」

「聽聞是午時，具體的時間朕也不知道，你大可以早些時間去等著。」

-

這天晚上，千歲一夜未眠。

她的心裡有很多疑惑沒有解開，但是已經沒有人可以給她答案了。

比如：西涼辭和白芷之間究竟怎麼了？

比如：一直要拆散她和西涼辭的西涼月，為什麼突然之間要成全他們？

如果她真的跟著他走了，他會派人暗殺他們嗎？

無數的疑惑在她的腦海裡打轉，直到她站在神武門等了兩個時辰，白芷的馬車終於來了。

馬車是宮廷裡用的馬車，西涼辭還是被泡在木桶裡，臉色已經無比的蒼白。

他深刻的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已經變得很慢，甚至有的時候連心臟都跳的很慢。

晃神的時候腦海中只有一個畫面，那便是她在他種植的那邊花海裡，快樂轉圈的畫面。

大概就是這樣的畫面，不停的讓他堅持著，不停的告訴自己：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可他沒想到，他們正打算出玄武門的時候，他還能在聽見她的聲音。

「等等——」千歲攔下了白芷的馬車，手裡已經拿著包袱。

她從沒有覺得自己會失敗，可是……

人生那麼長，總有一次會嘗到失敗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