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公後背猛然一怔,額頭上已經露出了點點汗珠。
這棠妃娘娘在宮中本就恩寵正盛,如今她的兒子回來了,地位更是高,幾乎連王后都能比下去。
劉公公雖是王后的人,但在這宮裡三十餘年,倒也知道為自己留個心眼。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誰都不敢保證能得到聖寵一輩子。
劉公公立即行禮:「奴才見過棠妃娘娘。」
千歲也隨即更著行禮:「見過棠妃娘娘。」
「免禮。」雪棠放下手中的茶盞,緩緩起身朝著千歲的方向走了過來。
清風微拂,漫天花瓣隨風而落,空氣中都帶著花香的甜味。
「你們這是要去王后能力吧。」雪棠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千歲的身上,半分都沒有離開:「抬起頭來,給本宮瞧瞧。」
千歲在衣袖裡的雙手微微握緊,她自然不可能把雪棠當作仇人。
但是……
並不代表雪棠不會把她當作仇人。
當初若不是離晴答應祝桑給許慕下蠱,許慕也不會流落在冬櫻國那麼多年。
千歲輕顫了顫眸,緩緩抬起頭。
她沒有看許慕,但餘光卻能從許慕的眼眸裡看出一絲變化。
哪怕,只有短暫的一瞬間。
「真是個美人胚子。」雪棠右手輕輕一抬,溫柔的將千歲發梢上的花瓣取下:「甚至比起你母妃當年出落的還要傾國傾城。」
站在一旁的許慕臉色微微變了變,他總覺得眼前的女子有些熟悉。
但是卻又說的不上來是哪裡熟悉,只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記憶中並沒有這個人。
「棠妃娘娘……」劉公公後背已經一陣陣的冒冷汗,面上去還要扯出一抹笑容:「這奴才還趕著去朝陽宮把人送過去呢,王后娘娘等著要呢。」
「好。」雪棠溫柔輕笑,點了點頭:「你便先去吧,劉公公煩請你一會兒在朝陽宮門口等一下,將公主殿下也帶來我寢宮一趟。」
劉公公的臉上明顯寫著『為難』二字。
但是雪棠已經這樣開口,他一個做奴才的也不可能不從。
「奴才領命。」
「那你便先去吧。」雪棠溫柔一笑:「一會兒來落雪宮,本宮在與你敘舊。」
「是,棠妃娘娘。」
千歲雖知雪棠與離晴之間的關係,卻並沒有表現的很熟絡,反而給人一種生疏的感覺。
因為她還不知道,這個棠妃娘娘究竟想要做什麼。
千歲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的盡頭,許慕方才緩緩開口:「母妃為何要明著拉攏於她,看她頭上的簪子應該來自於冬櫻國。冬櫻國地處北邊,不過一處小國。就算王后有心拉攏她,我們也不必慌張。」
「你怎知她頭上的簪子來自於冬櫻國?」雪棠的這句話依舊很溫柔。
看似是疑問句,其實在她心裡這不過是一句陳述句。
「孩兒……」許慕愣了一下,腦海中突然之間閃過一抹一段模糊的記憶。
哪怕僅僅只是短暫的幾秒鐘時間,他都能感覺到內心從未有過的歡愉。
「或許是因為孩兒曾經在冬櫻國生活過吧,所以記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