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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十》126|第四天(中)
關嵐帶著自家四個隊友,趁著獸群被震開,加速度衝出包圍圈。

剛衝出去,甜甜圈們就發現少了一位夥伴:「小香呢?」

關嵐回頭去看,沒有小香身影,只有震飛的野獸正紛紛爬起,眼看就要再聚攏成群。

「先去萊昂那邊——」關嵐當機立斷。

午夜叢林,原本應該是黑暗縱深的,可遠處的斑馬熊在被萊昂的狙擊騷擾一段時間後,開始憤怒噴火,火光使得叢林亮如白晝。

燃燒區裡,不時傳出萊昂的槍聲。

五人穿過茂密草木,踩著坑窪泥土,深一腳淺一腳地往火光處奔,很快,就感覺到了夜風中的灼熱。

片刻後,五個甜甜圈在燃燒區外圍剎住腳步。

前方的熊熊火光裡,只看得見兩頭斑馬熊高聳的身影輪廓,哪裡看得見狙擊者。

「萊昂——」眾人合力呼喊,將音量放到最大。

兩頭斑馬熊被喊聲吸引,左右找了找,最終低頭看向地面上五個渺小的甜甜圈。

「嘩——」

[琉璃屋]瞬間罩起,和尚操控著文具樹,全身緊繃。

下一秒,兩頭斑馬熊「吼」一聲,猛烈朝甜甜圈們噴出兩道烈火。

疾馳而來的火焰在草木中燒出一條焦黑的路,最後「呼啦啦」打到[琉璃屋]上。

防禦文具樹內溫度一霎升高,熱浪逼人。

操控著[琉璃屋]的和尚對這波攻擊感受最直接,神色嚴峻道:「它們的火力升級了,我最多只能再堅持三分鐘——」

話音剛落,眾人又在大火聲中,隱約聽見嘈雜。

五人一齊回頭。

身後,密密麻麻的黑影在逼近。

是再次集結的獸群!

「砰——」

一顆空氣子彈射到琉璃屋的屋頂。

眾人一震,條件反射抬頭。

琉璃屋旁邊原本空無一人的樹上,不知何時,已立了一抹熟悉身影。

「你就不能喊一聲,非用槍?!」和尚對於自傢夥伴的打招呼方式,非常有意見。

萊昂沒言語,隻用手勢示意「上來」。

關嵐會意:「和尚,護住探花,全麥、五五分跟我去樹上!」

全麥、五五分立即明白了接下來的戰術。

斑馬熊高如小山,他們要真想死磕,必須到同一高度,否則光在地上跑,頂多給人家腳底板撓撓癢,根本沒有獲勝機會。

[琉璃屋]外的火勢弱了一些。

關嵐盯緊斑馬熊:「和尚。」

全麥、五五分啟動各自文具樹,同時握緊匕首。

和尚沉穩出聲:「三,二,一!」

「唰——」

琉璃屋消失。

關嵐、全麥、五五分以最快速度衝出去往樹上竄。

和尚拉起探花就往光線黯淡的隱蔽處跑。

「等下我找個地方藏起來,你趕緊回去幫他們——」探花不希望自己成為全隊的累贅,一邊跟著和尚跑,一邊大聲道。

和尚剛要回應,腳下忽然絆到什麼東西。

「撲通——」

兩人雙雙撲倒在地。

但迎接他們的不是地面,而是軟乎乎的……

「哼唧!」

「吼吼!」

兩個不同的叫聲在二人身下響起。

二人低頭一看,一個牛角小豬,一個和它一樣大小的「迷你斑馬熊」,在絆倒他倆後,作為「肉墊」,又在他倆身下可憐兮兮地掙扎。

監控室裡,卡戎翹著二郎腿,欣賞2號組兵分兩路、狼狽求生的樣子。

他對跑掉那兩個沒興趣,隻專註看著已經上樹匯合的四人組。

以為到了高處,就能和斑馬熊戰鬥了?

天真。

遇見斑馬熊,唯一要做的就是跑,跑到天亮,就算又逃過一劫。

可惜,驕傲自負的2號組,偏要打這場仗。

投屏上,兩頭斑馬熊一個噴火,一個伸手拍樹杈,打蒼蠅一樣,輕輕鬆鬆就讓甜甜圈們無處可逃。

「轟隆——」

又一棵樹被斑馬熊推倒了。

這已經是第四棵。

甜甜圈四人被迫又換到了一棵新樹上,但局勢並沒有任何改變。

兩頭斑馬熊向新樹走來。

樹上四人似乎意識到了,昂揚的鬥志並不能真正換來勝利,彼此交換個眼神,果斷棄樹,一齊跳下來。

「終於想通要跑了?」卡戎輕笑著搖頭,「晚了。」

如果這幾個人震開獸群的時候就跑,說不定能博得一線生機,但現在,斑馬熊已經被徹底激怒了,絕對沒有再放過他們的可能。

「吼——吼——」

暴走的嚎叫響徹夜空。

地面忽然震顫起來,像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剛跳下樹的四人心裡一緊,還沒來得及跑,那地下的東西已經一個個出來了。

「卡啦——」

「卡啦——」

一個又一個牛角小豬,頂開泥土,爬上地面。

它們和小香長得一模一樣,可當每一頭都將攻擊性的牛角轉向四人,甜甜圈們再樂觀,也知道這些傢夥來者不善。

空氣一瞬凝滯。

密密麻麻的牛角豬圍成一圈,將四人困在其中,而上方,兩頭斑馬熊已醞釀好新一輪的烈火。

再沒給甜甜圈任何尋找退路的時間。

牛角豬一擁而上。

烈火鋪天而下。

卡戎將酒杯放到手邊小桌上,投屏的熊熊火光映亮了他眼裡的輕蔑:「再見。」

「組長——」

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喝在投屏內外炸開。

投屏內,關嵐四人眼睛一亮。

投屏外,卡戎深深皺眉。

盯了幾天2號孤島,對這幫傢夥就算不想熟悉,也熟悉了。能喊得這麼雄渾有力的,除了[琉璃屋]那個光頭,不作他想。

果然,就在喊聲響起的同時,[刀槍不入琉璃屋]從天而降,將困境中的四人攏入自己密不透風的懷抱。

近百頭牛角豬劈裡啪啦撞到透明壁上,又被隨後噴來的斑馬熊烈焰燎了屁股。

不是跑路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卡戎疑惑地將視角轉到那個光頭……

一帶三。

光頭拉著探花,探花抓著小香耳朵,小香則叼著迷你斑馬熊的後頸肉,就像媽媽叼著幼崽那樣。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小香和迷你斑馬熊的體格相仿,所以它這個叼,基本就是拖著人家迷你斑馬熊在地上摩擦。

「吼……」迷你斑馬熊似乎在抗議小香,發出不舒服的低吼。

就這一聲。

弱得和尚和探花都要仔細聽才能捕捉,而那邊琉璃屋裡的關嵐四人根本聽不見。

可兩頭大斑馬熊,停住了。

一個把熊掌從樹榦上拿下來,一個閉嘴不再噴火。

兩頭斑馬熊一停,正圍著琉璃屋瘋狂攻擊的牛角豬們也消停了。

屋內四人不明所以。

探花卻一把從小香嘴下奪過迷你斑馬熊,抱著舉起:「組長,我和和尚發現小香在和它玩兒,我倆就折回來了——」

關嵐:「……」

全麥、五五分:「不要省略思考過程!」

「哦哦,」探花趕忙補充,「我剛才用[記憶回放],發現那兩頭斑馬熊是一雄一雌!」

[記憶回放],探花的三級文具樹,可以直接將某一時間段看過的、經歷過的種種,拿出來回放,慢放或者快放都可以。

相較於[過目不忘],新文具樹有兩個優勢。

一,過目不忘需要冥想,有時還未必能迅速準確想出,本質上,依然是在記憶長河裡尋找,而新文具樹,可以直接將記憶變成畫面回放,就像查看監控錄像一樣,更直觀,也更高效。

二,[記憶回放]的對象並不局限於自己,也可以用在別人身上,使其「記憶回放」,不過回放出的記憶,只有當事人可看,文具的使用者並不能窺探。

全麥相信探花的能力,問題是:「你是有多閑,生死攸關你分出來公母有什麼用——」

探花:「……」

和尚:「笨死你得了,那倆殺手熊是一對兒,這個迷你版就是它倆的娃啊——」

「全麥,」關嵐忽然出聲,「準備反彈。」

全麥一愣,這回有點沒太懂:「反彈之後呢,往哪兒跑?」

關嵐仰頭盯著兩頭暫時熄火的斑馬熊,眼裡掠過狡黠笑意:「不跑。」

投屏前的卡戎,有種不好的預感……

全麥還是沒全懂,但不妨礙他照做:「和尚,撤琉璃屋——」

「收到。」和尚一霎切斷文具樹。

屋外的牛角小豬見防禦沒了,立即上前,但因為兩頭斑馬熊不吼了,所以它們再沒有剛剛的瘋狂,只是普通的本能攻擊。

全麥啟動[別碰我II]。

一聲大喊。

本就沒太多攻擊欲牛角小豬,被輕易彈了個四腳朝天,骨碌碌滾開。

關嵐飛快衝出,眨眼就跑到了和尚、探花面前,一把抱過迷你斑馬熊,結果低估了小斑馬熊的重量,沒撐住,「吧唧」讓人小熊坐了個屁股墩。

「吼……」小斑馬熊委屈一哼。

不遠處兩頭大斑馬熊,隨之一震,邁步就往這邊來,每走一下,就「咣」一聲。

關嵐用力還住迷你斑馬熊的脖子,將其固定住,朝兩頭大斑馬熊高聲喊:「不許動,再往前一步,我就撕票——」

卡戎:「……」

這都是什麼見鬼的戰術!

跟著關嵐過來的全麥、五五分、萊昂,正好在這時抵達。

聽見自家組長的宣言,五五分心情複雜:「它們能聽懂嗎……」

兩頭大斑馬熊停住了。

小香豬抓鬮受害者,萊昂,以過來人的身份,拍拍五五分肩膀:「它們懂。」

「組長,拿人家孩子來談判,這招兒有點缺德啊……」全麥不贊同地搖搖頭,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過小斑馬熊,一手按住,一手舉刀,朝兩頭大斑馬熊晃,「別以為不往前就行了,後退,然後讓小香的兄弟姐妹還有那些獸群都散了——」

探花、和尚、五五分、萊昂:「……」

關嵐滿意地退居二線,把聚光燈留給更像土匪的自家組員。

投屏前的卡戎已經有些坐不住了。

現在都不是無恥不無恥的問題,而是劇本要飛的問題。

從第一天,關嵐用[蛋糕有毒]解決食物,那個叫做萊昂的狙擊者挖出牛角小豬,這座孤島的劇情就甩開既定劇本,如瘋馬一樣狂奔。

沒有[蛋糕有毒],他們現在可能已經餓死了。

挖出小香的時候如果吃掉,那麼今天也就沒有小香帶著他們找到斑馬熊幼崽的事了。

是的,小香不是無意中恰好和斑馬熊幼崽玩到了一起,它是故意的。

闖關者們不清楚,可卡戎心裡明鏡的。2號孤島上的動物,和其他島很不一樣,它們有自己的認知和行為邏輯,對於沒吃掉自己,還把自己當成寵物的甜甜圈們,牛角小豬是要報恩的。

但不管是「沒有[蛋糕有毒]」也好,還是「吃掉小香」也好,這些假設都沒發生。

六個甜甜圈就是每一步都走在了奇葩但正確的點上。

結果就是今天,一場必輸的戰鬥,竟讓這幫傢夥劍走偏鋒,死裡逃生。

斑馬熊走了,獸群散了,除了小香外的其餘牛角小豬,紛紛回到地底下繼續睡,甜甜圈們也守誠信地放了「肉票」。

投屏裡的六人還在擔心,斑馬熊會不會捲土重來。

但卡戎知道,今夜的考驗,已經過去了。

未來,2號孤島最大的敵人將不再是巨獸,而是淡水缺乏。

卡戎深吸口氣,又慢慢呼出,漸漸冷靜下來。

七天才過去一半,現在就高看2號孤島,還為時過早。

按照鴞系統的設定,明天,2號孤島還會迎來一杯果汁。

到那時候,這幾個人還能像昨天那樣嫌棄嗎?

卡戎嘲諷地勾勾嘴角,表示懷疑。

不過在默默盯了幾秒投屏後,他還是抬手,將明天2號孤島的「果汁」改成了「清水」。

根據實際情況,及時修正每個島的參數,也是3/10守關者的工作。

「哼唧!哼唧!」

投屏上僅剩的一頭牛角小豬,忽然扭著圓滾滾的屁股,在叢林裡奔跑起來。

六個甜甜圈猝不及防,立刻起身去追團寵:「小香——」

五分鐘後。

牛角小豬停下,開始拿鼻子拱地。

先是拱出一個小坑,然後越拱越深。

投屏前的卡戎錯愕:「不是吧……」

隔空的震驚,並不能阻止事態發展。

小香拱出的坑裡,慢慢地,有水從坑底滲出,一點點溢上來,在晴朗月光下,泛著清澈的光。

卡戎:「……」

要不他也去2號孤島挖一頭牛角小豬當寵物得了,這是滴水之恩,瀑布相報啊。

「有水了?!」

「小香你可以啊——」

「小香我決定把你從儲備糧清單裡劃掉!」

「你現在才劃掉?冷血,沒人性,喪心病狂——」

「……」

投屏裡,六人一豬幸福得滿地打滾。

投屏外,卡戎將酒杯倒滿,一飲而盡。

他喝的是酒嗎?

不,是惆悵。

【3號孤島】

午夜的寒風,卷著風雪,吹著這片島上的男人們。

昨夜定好了做木筏離島的方案之後,今天天一亮,崔戰和周雲徽就帶著自家組員,全情投入到了「造船大業」中。

他們先是找來木屋坍塌後剩下的木板當船板,後來發現沒藤蔓一類能當「繩索」用的東西,便讓郝斯文操控[捆仙索],將木板綁緊。

因為不確定郝斯文的文具樹能堅持多久,所以捆好後,眾人先將木筏推到海邊試試水。

木筏一下水,漂得穩穩噹噹。

六人一踩上去,沉了。

[捆仙索]能堅持多久還不清楚,但那些薄薄的木板拚湊在一起形成的浮力,遠遠不夠承載他們。

六人一商量,還得重新找木材。

島上就那麼幾棵歪脖子樹,一天光景,全被孔明燈和十社禍禍了。

傍晚時分,大家將砍伐好的粗壯樹榦並在一起,由郝斯文拿[捆仙索]固定,而後推下水。

這一次,木筏飄浮得很穩。

六人一個接一個踩上去,到最後,木筏也僅僅是往下吃了1/3的水,依然留有充足的承重空間,別說六人站著不動,就是排好隊形來一段霹靂舞,只要崔組長別一興奮,踩著[滑板鞋]蹭出去,就應該沒什麼大事。

但是出海並沒有想當然那樣簡單。

六人都清楚,他們面臨三個致命問題:一,航行要有方向和目的地,他們沒有;二,郝斯文的體力和精神力,能讓[捆仙索]堅持到他們在某個不知名的島嶼安全登陸嗎?三,他們已經餓了四天三夜,再不吃點東西,連上竹筏的力氣都沒了。

越想越低落,先前試水成功的興奮早被衝散了。

眾人推著竹筏回到沙灘,郝斯文解除[捆仙索],抬頭下意識去找自家組長,卻發現,崔戰沒了。

「我組長呢?」郝斯文茫然四顧。

周雲徽正帶著老虎、強哥、華子整理散開的木頭,聞言一愣,「嘩啦」鬆開木頭,起身張望。

真沒有。

偌大海灘,只有他們五人身影。

周雲徽呼著白氣,有點急了,直接大聲喊名字:「崔戰——」

雪聲,風聲,浪聲。

就是沒崔戰的聲音。

華子咽了咽口水:「剛才推木筏往回來的時候,有個大浪,他不會……」

「不可能,」郝斯文有些著急地打斷,「我們組長水性很好!」

「你們在這裡等我,別亂動。」周雲徽說著,轉過身,走向冰冷海面。

老虎一把拉住他:「你幹嘛?」

「找人。」周雲徽堅決地抽出手,往海裡走去。

海水漸漸變深。

先是到膝蓋,然後是腰,接著是胸口……

嚴冬的海水,冰涼刺骨。

周雲徽深吸口氣,屏住,剛要俯身潛入水中,身旁忽然「嘩啦」冒出一個腦袋。

周雲徽嚇得一激靈,差點沒站穩。

崔戰咧開嘴,驕傲地把手從水裡舉起來,一手一個大海螺:「沒找到魚,就找到倆海螺姑娘。」

周雲徽:「……海螺姑娘是用來當老婆的,不是吃的!」

二人渾身濕透地上岸。

風一吹,周雲徽感覺無數把小刀子往身上扎,也顧不得去批評教育崔戰的擅自行動了。

六人回到環形山腳,把大海螺烤熟,分著吃了。

四天三夜,第一次吃到肉,闖關者們想哭。

吃完了,天也暗了,氣溫比昨夜更低,簡直不給人活路。

但六人白天的時候也頭腦風暴,吸收之前的經驗教訓,挖掘出新的對策——建雪屋他們是沒那個手藝了,但可以挖雪洞啊。

於是吃完海螺,老虎、強哥、華子、郝斯文去挖雪洞,崔戰和周雲徽圍著篝火烘烤身上的衣服。這要是穿著濕衣服入睡,他倆估計就此長眠。

「之前讓你下水用速度撈魚,不是說冷,死也不下嗎,」周雲徽撥弄著火堆,斜崔戰一眼,「怎麼今天良心發現了?」

「良心是不可能讓我視死如歸的,」崔戰清醒地嘆息,「但求生欲能。」

周雲徽緩下聲音:「還剩三天,堅持就是勝利。」

崔戰聽出了話外音,看著遠處挖坑的四人,壓低聲音道:「你不打算出海了?」

周雲徽苦笑:「你心裡也應該清楚,以我們現在的情況,出海只會死得更快。」

崔戰無語:「那你白天帶頭砍樹熱火朝天的,我還以為你真打算走。」

周雲徽抬頭,涼涼的雪花落在臉上:「這種鬼地方,如果不找點事情做,沒點盼頭,一天都難捱。」

崔戰轉頭,正好看見周雲徽仰起的側臉。

周雲徽的五官單看並不出挑,但湊在一起,就有種瀟灑的帥氣。

不過現在,他的臉被凍得發白,鼻尖泛紅,仔細看,還有輕微的發抖。

察覺到旁邊的目光,周雲徽偏過頭,正好和崔戰的視線撞個正著。

周雲徽蹙眉:「你看我幹嘛?」

崔戰聳一下肩:「你耐寒力也不行啊,這身校服可比我身上的厚,我都沒哆嗦。」

周雲徽黑臉:「我也沒有!」

崔戰:「別裝了,我都看見了。」

周雲徽:「你眼花!」

崔戰:「我還聽見你凍得牙都打架了。」

周雲徽:「靠,你這就瞎編了……」

崔戰:「所以發抖是事實。」

周雲徽:「……」

「呼啦——」

篝火火苗一下子竄得高高,燒的不是火,是孔明燈組長的鬱悶。

崔戰推他一下:「喂,現在感覺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周雲徽沒好氣道。

崔戰:「身上沒那麼冷了吧?」

周雲徽一怔,細細感覺一下,還真是,雖然冷是一定冷的,但好像是比先前那種幾乎扛不住的冷,稍微強了一點。

「這叫氣血上湧,」崔戰分析得頭頭是道,「咱倆吵架,你一激動,血液循環加速,禦寒力就暫時提高。」

周雲徽有點回過味來了:「所以你剛才是故意和我吵的?」

崔戰很認真地搖頭:「不全是,我也真的想嘲笑你虛弱的體質。」

周雲徽:「……」

他看明白了,他在這個島上就三種結局,一,凍死,二,氣死,三,和崔戰同歸於盡。

「對了,」毫無所覺的崔組長想起什麼似的,問,「我抓到海螺出水面的時候,你為什麼也泡在海裡?」

周雲徽語塞,好半天,憋出來一句:「天太冷了,進海裡暖和暖和。」

崔戰:「……」

投屏前,卡戎看著3號孤島的回放,目光玩味。

前兩天,他就看出崔戰和周雲徽都不是那種窮凶極惡的闖關者,既然組長不是,帶著的四個組員,自然也歪不到哪裡去。

所以對於這座孤島,他很早就放棄了「自相殘殺」的期待。

然而不自相殘殺,不等於就會相親相愛,他對這個孤島的判斷是——會在求生欲下合作,但不會完全地團結和互相信任。

可以看到今天,卡戎對這個判斷有些動搖了。

其他人還好,基本符合預期,只有崔戰和周雲徽這兩個領頭的,好像比他預想的,還要更信任對方一點。

「因為一起闖了地下城和水世界?」卡戎自言自語地思索著。

似乎也只能這麼解釋——連續闖的兩關都是同一批次,又並肩來到第三關,就算成不了朋友,也已經是熟人了,求生環境裡,熟人總是比陌生人更容易互相信任。

都怪得摩斯。

卡戎終於找到罪魁禍首了。

「你要是標準嚴格一點,別放這麼多人同時通關,我也省點心……」卡戎隔空向同事發射怨念,順帶將3號孤島畫面時間調回現在。

午夜,凜冽的寒風幾乎能刮掉人一層皮。

崔戰六人躺在挖好的雪洞裡,冷歸冷,至少躲開了致命寒風。

卡戎將視角推進雪洞,看著蜷縮躺著的六人,遺憾地搖搖頭。

明天過後,氣溫會斷崖式下降,那時候什麼篝火什麼雪洞都沒用了。

3號孤島的生路只有一條——環形山。

翻不進去,遲早都是死。

雪洞裡,郝斯文哆嗦得最厲害,都抖出節奏了。

旁邊躺著的強哥看不過眼,直接把人薅過來,抱住了:「這小身板,難為你活到今天。」

「……」郝斯文一腔感動,化為烏有。

有了抱團取暖的先例,臨近的老虎和華子,一拍即合,倆章魚似的,抱得那叫一個緊密。

被剩下的崔戰和周雲徽:「……」

片刻之後。

躺著的崔戰伸腿,踢踢周雲徽:「別磨蹭了,過來吧。」

周雲徽挑眉:「為什麼不是你投懷送抱?」

崔戰倒是好說話:「那我們一起?」

周雲徽:「行。」

兩位組長蹭著雪地彼此接近,最終抱成一團。

夥伴的熱度差點讓他倆留下喜悅的淚水:「溫暖真好……」

半分鐘後。

周雲徽:「為什麼要把手伸到我的衣服裡?」

崔戰:「這樣暖和。」

周雲徽:「我要用[火焰噴射槍]了。」

崔戰:「你也可以伸進來摟我後背啊,來。」

周雲徽:「滾——」

投屏前。

卡戎:「……」

這真的只是碰巧一同闖過地下城和水世界的熟人?

這一撥的闖關者太難捉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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