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畫瑤搖頭,但是卻將自己能看懂的指給了郝笑笑。
「日月為鑒,星辰為盟。」唐畫瑤簡單地翻譯出了那兩句話。
郝笑笑身子一震。
這句話,是藝術家K與聖女定情時所說的話,而聖女卻在生死一線的關頭,將其刻在了這裡。
等等……日月星辰?!郝笑笑突然一愣,拿出了月佩,對比著牆上的圖案。
那幅圖很簡單,太陽與月亮都被畫了個巨大的叉,然後,天空中驟然出現一顆明亮的星星。
「你怎麼看?」郝笑笑看向風涵。
「日月為鑒,星辰為盟,當日月都不存在的時候,星辰這一盟約,也就破碎了。」風涵淡淡道,「我理解的應該是這樣。」
郝笑笑掂量著手中的月佩,搖了搖頭,「還有一層意思!」
大家都是一愣,看著郝笑笑。
郝笑笑心中湧起一種強烈的宿命感,她盯著手中的月佩,淡淡道:「當象徵著巨大光芒的日月被遮住的時候,星辰就會在此時發光。也就是說,當一切都陷入黑暗的時候,星佩,或許就會出現!」
風涵一愣,看著郝笑笑,此時的郝笑笑給了風涵一種感覺,像是她隨時都有可能離開自己似的。
風涵心中驟然出現一抹恐慌,但是這一抹恐慌也轉瞬即逝。
「不過,我還是奇怪,當年的聖女是怎麼逃出去的。」李雲看著那足足有二十米高的天井,皺眉道,「我們有裝備有登山繩,但是她呢?」
唐畫瑤輕聲道:「外婆小時候好像說過,母親水性很好!」
水?郝笑笑看了一眼深不見底的寒潭,明白過來。
這寒潭中的水極為清澈,是活水而並非死水,因此,連接著的可能有地下暗河之類的東西,要是水性好的人,憋氣只要憋得足夠久,能出去也說不定。
「不想這些了,現如今外面肯定是大亂,我們先出去要緊!」風涵拉開背包,摸出自己的登山繩。
幾個人除了郝笑笑額頭有傷,其他人基本都沒什麼大礙。
李雲一馬當先,先綁著身子自由攀登,然後在上面固定好了繩結。
風涵背著郝笑笑,烏雀背著唐畫瑤,四人一起爬了上去。
剛出洞口,郝笑笑就被一陣寒意侵襲,現如今是七月份大夏天,這麼冷的天氣顯然不符合常理。
不過郝笑笑看著周圍的稀草與雪地,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他們這是已經通過了月光山,來到了雪山腳下。
幾個人都被凍得直打哆嗦,郝笑笑顫巍巍用自己的登山服包裹住了唐畫瑤,「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風涵的嘴唇也凍得發紫,卻還是堅持將自己的外套披給了郝笑笑。
「我們在礦洞裡過了不知道多久,現如今也不確定他們在外面的部署,烏雀先去確定一下情況,順便拿些厚衣服,保險起見,我們現在還不能直接回到村子!」
郝笑笑點頭,「嗯,我也是這個意思!」
李雲這一路上被風涵與郝笑笑的判斷力直接折服,放棄了思考能力,「為什麼?!那巴圖對我們挺好的啊!」
郝笑笑忍不住拍了一把李雲的後腦杓,「你是不是傻?!巴圖他們那些小鎮上的村民,為什麼隻給我們地圖,而不組織自己的人來救?!因為他們也知道那裡面根本就不牢固,隨時都有坍塌的可能!如果我們救出來了呢,皆大歡喜,我們該幹嘛幹嘛,他們會將瑤瑤扣押,繼續做那什麼勞什子的聖女,沒找到的話,我們就隨時可能死在裡面,無論哪一種,對我們都不利!」
風涵看著郝笑笑,驚異於她的聰明,「而且,這麼長時間,足夠唐棋萱與奧古斯丁他們布置很多東西,萬一他們蠱惑或者是說動了小鎮上的村民,一看到我們出現就對我們下手呢?!」
李雲這才反應過來,尷尬地撓了撓頭。
「姐姐,我難受……」唐畫瑤像隻小貓一樣伏在郝笑笑懷中,輕聲道。
郝笑笑探了探她的額頭,皺眉道:「發燒了!」
唐畫瑤的體力自然不比他們這些成年人,常年的深居簡出讓她的身體素質很差,經歷了被綁架,差點被殺害,還跟他們一起走了這麼多的路,這個小姑娘其實也早就撐不住了。
「乖,堅持一下!等烏雀姐姐來,咱們就帶你去看大夫!」
風涵拿出了自己登山服裡的毛毯,蓋在了唐畫瑤身上,李雲掏出一塊布巾,用雪水浸涼了蓋在唐畫瑤頭上,試圖降溫。
烏雀的速度很快,不出半個時辰,就拿著厚衣服,保暖物品,甚至還有一些藥品過來,但是臉色卻極差。
「怎麼了?!」郝笑笑一邊給唐畫瑤喂葯,一邊問道。
「唐棋萱他們拿到了地圖,還是賊心不死,高價雇傭了當地的村民,現如今,正在挖坍塌的那一部分礦脈。」烏雀道,「我把手機偷回來一部。」
因為山洞裡沒有信號,因此他們都沒有帶手機,手機現如今還在房間之內。
郝笑笑看著烏雀,眼眸裡全是讚賞,「烏雀,你是真的很優秀!」
烏雀苦澀一笑,看著風涵,優秀有什麼用呢……看著風涵為郝笑笑一次次出生入死,烏雀的心已經麻木了。
得不到的不能強求,她也許也該去找屬於自己的感情了。
郝笑笑剛打開手機,撲面而來的就是鋪天蓋地的簡訊和未接電話。
有白素素打來的,也有王飛龍打來的……
郝笑笑還沒做出任何反應,手機就響了,郝笑笑趕緊接起。
「好傢夥,終於接了!」電話那頭傳來王飛龍焦急的聲音,「你們現在在哪兒呢?!」
「還在薩日小鎮,不過遇到了些麻煩!」郝笑笑壓低聲音,「我們把小姑娘救出來了,但是必須儘快離開這個地方!」
王飛龍一聽,不淡定了,「行,我送黃丹屏他們到長安古城就折回來了,現在剛下飛機,在路上開車呢!!你們先堅持一下啊!」
「帶兩個醫生,笑笑和小姑娘受傷了,這邊現在天開始黑了,你來的時候不要驚動任何人……把車開到小鎮背後東邊的雪山腳下!」風涵有條不紊地安排著一切。
王飛龍聽風涵這語氣,就知道肯定出事了,他咬牙,「主上,三個小時!給我三個小時!」
說罷,乾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風涵沒說什麼,直接開啟了手機的定位。
「現在天快黑了我們需要立刻轉移,這裡有水源,牧民們放羊放牛回來的時候,會在這裡給牛羊喝水!」烏雀觀察著周圍的環境,迅速道。
郝笑笑皺眉,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現在他們這樣的情況,又能去哪兒呢……
草原上除了雪山與草原,基本都是開闊的視野,根本不便於這麼大一撥人進行隱藏。
他們來時的車現如今已經被控制,要逃出去根本不現實。
「要不然我們……把車搶過來?」郝笑笑提議道。
烏雀搖頭,「車已經被他們控制了,更何況,這麼多天沒有加油,根本跑不遠。」
「退回到水潭裡?」李雲還是覺得水潭那裡更安全。
烏雀面無表情,「那裡面沒有信號,就算是現在這裡,也只有微弱的一點點信號……到時候你確定王飛龍能找到這邊?」
大家都一籌莫展的時候,風涵看著遠處的小鎮,直接拍板。
「搶馬!」
郝笑笑一愣,看向懷中的唐畫瑤。
「草原上的牧民幾乎家家都養馬,更何況,他們在特定情況下並不受人控制,可以一試。」唐畫瑤小臉已經燒得通紅,卻還是堅持道,「東村頭有養馬的群體,我有辦法能讓他們乖乖聽話!」
郝笑笑皺眉道:「不行!你現如今還發著燒!絕對不能去冒險!」
唐畫瑤一聽郝笑笑這樣擔心自己,不由得笑了開來,顯出幾分調皮之色,「我又沒說我要自己去!」
唐畫瑤從懷中取出一個骨頭形狀的哨子,哨子的另一頭拴在脖子上。
「這個是骨哨,據外婆說,是媽媽留下來的!草原上的馬和牛羊,基本都會聽這個骨哨,只要鬆開他們,馬群暴動起來,他們絕對沒有辦法!」
風涵眼睛一亮,「這確實是個好辦法!」
於是風涵和李雲,烏雀三個身手比較好的人去搶馬,而郝笑笑與唐畫瑤則留在了原地等待。
郝笑笑看著懷中的小姑娘,心疼地摸著她的額發。
「姐姐,你這樣真像一個媽媽!」唐畫瑤虛弱笑道,「你說,我媽媽見到我的時候,也會這樣撫摸我嗎?」
郝笑笑眼神溫柔而堅定,「一定會的!」
另一邊,風涵、李雲和烏雀已經順利摸進了小鎮東邊的馬群,默默等待著機會
夜風微涼,戰鬥一觸即發!
……
唐棋萱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茫茫草原,腰間突然多了一雙手。
「還是沒有消息麽?」唐棋萱扭頭,看向奧古斯丁。
「紅外線熱成像顯示沒有活著的氣息,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挖掘機也沒有發現屍體!」
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