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出來了！

成雪心底猛地湧上對栗錦的欠意。

但是這份欠意在她看見自己手上的手鐲，還有脖子上的名貴項鏈是被淡化掉了。

幫親不幫理，她只是幫助和自己更親的人而已，她沒有錯。

成雪看著還在吃牛肉的栗錦，輕笑了一聲說：「那恭喜你，終於能拿到你想拿的東西了。」

栗錦手上的筷子一頓。

劉陽來消息了。

「劉陽：她每周五的晚上七點就會出門去跳廣場舞，那段時間家裡是沒有人的。」

栗錦露出了笑容。

成雪一見就立刻敏感的問：「是什麼事情？」

「有人幫我查出了李秀雲每周五晚上七點就會出門。」栗錦眼底都透出光來，成雪被這份光刺了一下。

心底更加不是滋味。

她神情不變，「那萬一有監控呢？你要動手的話還是把這些事情先提前問清楚比較好。」

栗錦點了點頭，問了劉陽監控的事情。

「那邊有沒有監控？」

很快劉陽那邊回了消息過來。

栗錦看見消息上的那個字就徹底的放了心。

「沒有監控。」栗錦長長的松出一口氣，「看來真是老天都在幫我。」

就像是那一天李淡淡想要害她卻最終報應到了自己身上一樣。

成雪也鬆了一口氣，不斷的給栗錦夾菜。

「對了。」栗錦突然想起了什麼，從自己的背包裡拿出了一份合同。

「有沒有想要和我長期合作的想法？」栗錦笑著對成雪說。

成雪不太敢對視她的眼睛，只能將自己的視線放在這份合同上，「這都是什麼？」

「沒有栗亮，你肯定還會有別人，你的情報能力夠足的話，可以把消息賣給我。」栗錦夾起一片黃瓜，拋出了自己最重的籌碼，「當然，價格方面好說，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如果你招惹的那些人要找你的麻煩，我可以給你提供保護。」

成雪手指發涼。

她能聽得出栗錦是認真的。

「你手下有很多這樣的人嗎？」成雪聲音有點乾澀。

栗錦嗤笑了一聲，「怎麼可能？目前為止就你一個。」

「其實我一開始沒想到這麼多，是某個人和我說，要我多信任一**邊的人。」栗錦的目光變得溫和起來，「我想或許我可以不用過的這麼累。」

「成雪，你來選擇吧，我給你考慮的時間。」

「要不要選擇我！」

這兩句話直到成雪吃完離開飯店的時候還不停的在腦海中環繞。

成雪看著陰沉沉的天空，上次下了雪並沒有積起來，但是溫度卻一天比一天冷。

她搓了搓自己的指尖，鼻尖被凍的通紅。

成雪渾渾噩噩的來到了雙岔路口，兩條路，怎麼選？

確實栗錦是她這麼久以來遇到過最爽快的僱主。

也很尊重她，不像栗亮和之前那些僱主一樣隻把她當成一個玩意兒。

成雪站在雙叉路路口，來往車輛飛逝，她拿起了合同，薄薄的一張紙，卻彷彿有著千金重量。

她身邊有兩個雕塑，一個天使一個惡魔，分別指向了不一樣的路。

「做個選擇吧！」

栗錦的聲音再一次在她腦海之中響起來。

下一刻，成雪眼眸一戾，猛地將手上的合同揉成了一團。

紙張支離破碎的聲音像是啃食過人的肌膚和骨髓一樣，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

成雪大步的走過路口，再不猶豫的將手上的紙團丟進了垃圾桶裡。

隨著紙團『咚』的一聲，她那顆飄浮不定的心也跟著安定了下來。

成雪看著垃圾桶，神情徹底變得淡漠，「抱歉了栗錦。」

白色熱氣從她的口中飄出，蒸騰著往上還沒散開就已經消失在了冷冰的黑夜裡，「我不想永遠都給人打工，我也想有個自己的家，有個靠得住的男人。」

「我不想變成你的下屬，我想的是……變成和你一樣的人！」

成雪緩緩閉上了眼睛，再不看垃圾桶一眼，轉身往其中的一條道路上大步走去。

天使雕像上因為夜裡霧氣重，小露珠凝聚，順著它的眼角滑落下來，彷彿天使在哭泣。

栗錦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李穎和李淡淡也都消停了下來，栗錦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好久都沒睡著。

周五就是後天了。

她要親自去確認！

親自去取回媽媽的日記本！

那些埋藏了數年的骯髒事情的真相，終於要回到她手上了嗎？

晚上想了太多事情就導致栗錦第二天壓根兒起不來穿。

還是被裴老爺子鍥而不捨的電話鈴聲給吵醒的。

「臭丫頭，我都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了你都不解！」裴老爺子哼哼唧唧的一點都不高興。

栗錦擦了擦睏倦的眼睛，「您什麼事啊？我好不容易休息兩天。」

「今天家族聚會！裴家旁支也要來，你晚上過來家裡吃飯！」裴老爺子哼哼了兩聲說：「穿的漂漂亮亮的來啊，裴家裴婉可也要來呢，看裴長德對她那個孫女讚不絕口的樣子我就來氣。」

裴婉？

那女人可一直和自己不對付啊，反正拿日記本是明天的事情，回去湊個熱鬧給她添點賭也行。

栗錦有了起床的動力，一下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裙子，也沒和栗錦打招呼，直接讓郎世濤來接自己回家。

到了裴家之後，栗錦立刻就在門口看見了裴長德，也就是裴婉的爺爺，她外公的堂兄弟。

和余家是差不多的情況，當時裴長德和他外公也為了家主之位鬧的不可開交。

不過唯一的不同就是裴長德是個真正的廢物，一路走過來都是被她外公碾壓的。

但偏偏越是這樣，裴長德這個傻白甜還越喜歡和裴蒼海比。

年輕的時候裴長德拽著她外公非要比試繪畫，兩人一起請的老師，結果現在外公成了繪畫大師。

後來有了孩子，裴長德的孩子又比不過自己的媽媽和兩個小舅舅，要麼就是名畫家要麼就是商業天才。

現在……她看著裴長德手上拉著的裴婉，那股得意的勁兒都要撲面而來了。

可能想比孫女了吧！

「哎呀，我們婉婉是真的非常優秀。」裴長德拉著裴婉在裴老爺子面前炫耀說，「滄海啊！我孫女在繪畫上也頗有天賦，今天讓她給你露一手。」

旁邊的裴安和裴天華忍不住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大師面前班門弄斧？還有會不會用詞？露一手是這樣用的嗎？

這種時候應該用『請你指點』吧？

可惜裴長德這個傻不愣登的還自顧自的瞎樂呵，「她的畫技都是我親手指點的，婉婉啊，還跟著她爸爸學經商，我有的時候吧就是怕小孩太累……。」

裴長德眼看著就要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身後傳來輕笑聲。

「既然伯爺爺這麼看好表姐，不如讓我們開開眼啊，畫具我們家都常備著，表姐不如進去畫一幅怎麼樣？」

栗錦提著裙邊走上台階，裴家原本冷漠站著的傭人立刻圍了上來，「小小姐來啦！」

「小小姐快進來，外面多冷啊！」

「就是，站久了都要凍傻了，我給小小姐弄點吃的啊？」

大家一擁而上，直接將裴長德都給擠了出去，裴婉幾步差點沒站穩，狠狠的崴了一下腳，痛的她倒吸了好幾口冷氣。

「小小姐快來，我端湯給你喝。」廚房奶奶笑眯眯的摸著栗錦的手，「也就那傻叉才會在外面叨叨，咱們到裡面來說話。」

已經在外面叨叨了很久的傻叉裴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