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錦被眾星捧月的拉進了裴家,水果熱湯一應俱全的放在了自己面前。
這就襯的還站在門口的裴婉和裴長德有點淒涼了。
裴長德不滿的輕咳了一聲,但是在場的這些人才不會管他呢。
裴老爺子自從栗錦來了之後都壓根兒不記得自己有這麼兩個客人了,樂呵呵的一屁股在栗錦旁邊坐下!
他不要站起來了!他就和這個位置長在一起了!
「兩位裡面請。」李管家皺著自己的老樹皮臉引裴長德進來。
雖然裴婉這個人心術不正吧,但是裴長德……李管家看了看一進來就開始喝湯的裴長德,無奈的搖了搖頭。
傻到心眼都耍不起的人,吃頓飯就吃頓飯吧。
「剛才不是說要讓表姐畫畫嗎?」
栗錦看向了正準備拿湯喝的裴婉,舒服的靠在沙發上說:「我也想看看錶姐的天賦到底有多高。」
裴婉手指一頓,抬眼看栗錦。
「呵。」裴婉輕笑了一聲,「既然表妹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獻醜了!」
要裴婉說栗錦才是真的傻,明明有一個繪畫大家的外公,偏偏要去娛樂圈做什麼戲子。
真是浪費了她這麼有利的出身!
因為裴長德和裴老爺子一樣學的都是國畫,所以裴婉學的也是國畫,李管家將東西都準備好,裴婉拿起畫筆,端正的坐在了凳子上。
她開始調配顏料,栗錦在旁邊看著,見她調的都是暗色系的。
作山水畫?
果然和栗錦想的一樣,落筆就成了山石河流。
不過是冬日的山,所以看著有孤寂蒼涼的感覺。
畫風倒是大氣,但是……!
栗錦看向了外公,裴老爺子就睜開眼睛看了一下,隨後馬上又收回了視線再也不看一眼。
裴長德點了點頭。
「婉婉的技巧已經很不錯了,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還沒有你這樣的畫功。」
裴長德說完又看向了裴老爺子,「滄海,你不是天天嚷嚷著沒有人繼承你的衣缽?正好!我們婉婉少一個師傅,我看你就很合適,正好也帶帶婉婉見見那些繪畫界的前輩。」
裴長德沖著裴老爺子擠眉弄眼,「也就是你!要是普通人我還不捨得把婉婉交付出去呢!」
裴老爺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沒說話,外行可能看不出什麼,但是在他看來,裴婉那就只是在紙上塗抹罷了,做個業餘愛好人家說你一句多才多藝,但是真的要說專業?別逗了!要笑掉誰的大牙?
所有人都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裴天華興緻缺缺的拿了一顆草莓啃著。
裴安打開自己的電腦處理事情。
「好!」
過了好一會兒,裴長德猛地一聲把大廳裡的眾人齊齊的嚇了一跳。
栗錦將實現從手機上移下來,看見果然是裴婉將畫給畫好了。
是冬天的山岩,溪流以及枯枝。
「滄海,怎麼樣!」裴長德滿意的看向了裴老爺子,「我培養的不錯吧?」
裴老爺子看著裴長德這傻樣,都不忍心下手虐她了。
「噗。」栗錦忍不住笑出了聲,「表姐說畫畫,還真的就是畫了兩筆呢。」
裴長德和裴婉的臉色頓時就垮了下來。
裴長德冷笑了一聲,「對了,你是阿媛的女兒吧?我早就聽滄海說你的繪畫天賦了不得,想必從你外公那裡學了不少本事過來吧?」
裴老爺子正要說話,就聽見栗錦搶先說:「我可沒和外公學什麼,您也知道我是在娛樂圈工作的,倒是小時候看外公和媽媽畫畫,自己覺得有缺瞎畫而已。」
裴長德聽了這話就更不高興了,你一個都不懂畫畫的人還嘲笑他精心培養出來的裴婉?
「那你說說看這畫你是哪裡不滿意了?」
「就是覺得畫太死。」栗錦毫不客氣的說。
裴婉冷笑了一聲,「冬日便是肅殺,你還想怎麼活?」
「可是表姐的畫裡並沒有體現出肅殺的感覺,至少我看著不覺得冷。」
「那你倒是畫活一個我看看!」裴婉不高興的扔下了手上的畫筆。
栗錦也不虛,重新挑了個顏色,紅色。
還有飛雪的灰白色。
下一刻,她將畫筆沾滿了墨水,揮筆在那本已經枯敗的樹枝上,一個個鮮紅的小**落在上面,暈染開來變成了凌雪傲梅!
怒放的是生命,還有冰天雪地裡那不一樣的顏色。
裴老爺子將眼神定在了栗錦的畫上。
下一刻,栗錦畫出了飛雪吹刮之感,又給枝條舔了幾筆,那梅花樹立刻就變成了被風吹的瑟瑟抖動。
這一筆一加,旁邊看畫的人立刻就覺得冬日的冷冽和肅殺之感撲面而來。
但這種肅殺也是『活』的一種體現。
裴老爺子眼睛越來越亮,他好像看見了當年的裴瑗,只要一拿起畫筆,他的媛兒就是所有人的中心。
下一刻,栗錦在河流上勾挑,頓時上面平緩的溪流變得滾滾而來。
「這就對了!」一直默不作聲的裴老爺子忍不住說:「從常識上來說,冬日既然有積雪,雪融化成山水,溪水反倒是是滾滾而來!」
裴老爺子忍不住走近了看,那水底又有團團黑影,就好像魚群在底下遊走。
那上面的積雪可凍不死活魚。
又是一處活景!
裴婉的面色越來越難看。
栗錦隻添了部分,但就是這些小小的部分一下子就將整個畫都變得靈動了起來。
一眼望進去就好像自己真的身在其中一眼。
裴老爺子忍不住哈哈大笑,拍了拍旁邊裴長德的肩膀,「見笑了見笑了!這丫頭死活不肯學畫畫,還是我逼著這才自己瞎畫了幾筆。」
「她離拿得出手還遠著呢。」
明明心裡已經得意的不行了,嘴上還要謙虛。
這就更襯托的裴長德丟人了,他剛才可是一口一個自己好好培養了裴婉的。
裴婉的神情難看的不行,正要說話,手機卻突然震顫了起來。
是成雪那邊發來的消息。
是語音,裴婉頓時得意的看了栗錦一眼。
呵?
會畫畫又怎麼樣!她馬上就要拿到栗錦的把柄了,再多的畫都比不過那一本小日記本吧。
裴婉走到了外面去,成雪那邊發來了什麼時間劉秀雲會出去的內容。
「九爺你放心,明天我就去把日記本搶先一步給你偷出來。」
裴婉笑了笑正要和她約交東西的時間地點,旁邊的草叢裡突然蹦出了一隻大狗。
狂吠著對她沖了過來。
「啊!」
裴婉失聲尖叫,手上一滑,那手機就掉在了地上,剛好順著下水道井蓋的那道小小裂口掉了下去。
「我的手機!」
裴婉一邊跑一邊驚恐的罵,「誰養的狗!」
話音剛落,她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小栗子,回來,別看見什麼都去咬。」正咧開嘴對著要對著裴婉咬下去的小栗子收起了自己猙獰的樣子,它甩著尾巴輕哼了一聲,咬著自己的繩子回到了余千樊身邊。
「余,余千樊,你怎麼會來?」
裴婉驚魂未定的看著余千樊。
「這可是裴家的家庭宴?」
裴婉凝眉。
「吼!」小栗子發出威脅的低吼,他湛藍色的眼神冰冷,彷彿裴婉這個人就是它眼中一塊鮮紅的可以撕拉的肉。
裴婉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而且她的手機!
該死她都沒有記住成雪的手機號碼。
裴婉忍不住看向了身後裴家的老宅,這地方是撞邪了嗎?怎麼覺得今天她是諸事不順呢?
下水道下去過的手機她肯定不要了,看來只能去補辦一張卡了!
或者得找找別的辦法聯繫上成雪。
余千樊看了目光複雜的裴婉一眼,輕笑說:「因為是家宴所以才過來的。」
他越過裴婉,聲音清越。
「以未來外孫女婿的身份,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