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道：「曾見過此門，也曾驚聞堵門人，也就只有這兩點而已。」

那個老者靜靜的看著林凡，半晌後，道：「老夫的確是堵門人……但卻是最弱的堵門人。」

「什麼？」

林凡是真的震撼與吃驚了。

已經是育道境。

神之下，他為尊。

舉世都難尋出幾尊的存在，卻是自稱最弱的堵門人。

「小傢夥，何為堵門人？堵的是門，鎮的是天。」

又有身影開口，帶著善意笑著，道：「諸天八十道，唯有我們這一天，只有育道坐鎮，沒有神祗鎮守，我們不弱，誰弱？」

「前輩可是說，類似的守界門共有八十道？」林凡急促追問。

「隻知八十道。」

龍蜈的叔祖開口，而後道：「小傢夥，你太弱了，別問，問得多了，知道得多了，你會絕望的，會認為前路黯淡，哪怕你成神，最終也不過是煙雲而已，不走到哪一步，神也好，育道也好與螻蟻又有什麼區別。」

林凡卻是沒有去聽。

而是在腦海中不斷的重複那八個字——『守的是門、鎮的是天。』

這八個字，讓他不敢想，每當想起，就渾身發涼，心魂俱顫。

「你去吧，終究不是我們這一界之人，沾惹了太多氣息，會有詭異與不詳找你。」

又有一尊身影出聲，他輕輕的擺手，頓時，林凡與獸皇等，都被送了出來，只是擺手而已，竟然就將他們搬移無盡空間，直接又出現在剛剛的酒桌上，。

這讓林凡質疑，剛剛的一切是否只是夢境。

「兄長！你可親自去一戰過？」林凡看向獸皇。

獸皇道：「想要稱皇的第一條件便是鎮守守界門三萬年而不死，你說呢？」

獸皇說得輕鬆與簡單，但林凡卻是聽出了其話語中的那一絲沉重。

征戰三萬年而不死！

「那些侵入守界門的，到底是什麼層次的存在？」林凡又問。

獸皇道：「有育道、有問道、有聖者、有帝皇。」

而後，獸皇的眼中，分明出現一絲恐懼，道：「都是怪物，近乎永生不死，就算你將他的頭顱打爆，就算你將他吞入你的肚內，就算你將他鎮在那埋屍天坑中都無用，只要有一縷天華普照，他就能再次成魔，再次舞起戰兵。」

「所以……森羅界只有一輪殘陽，所以，森羅界永遠都只能漂浮在死寂無垠的星宇中……是嗎？」林凡看向獸皇。

獸皇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林凡長身而起。

此時，仙角蜈蚣嘆道：「成有神諭，當我們殺滿九個天坑時，在我們身上的禁製就能解開，可以去往陽光下。」

林凡豁然回頭。

所謂的天坑。

應該就是獸皇口中所謂的埋屍天坑，不知其有多深，也不知其有多廣，只因，那是以無上的時空規則構成。

想要填滿這九口天坑，要多少屍體？

林凡甚至在想，將混沌界與三千界所有的生靈全都宰了，而後丟入其中，可能墊滿底部。

「你不用想了，曾經又不是沒發生過這種事，一顆古星轟然撞入守界門，而後全都誅殺乾淨，也不過堪堪能從天坑上望見屍體而已。」獸皇開口，而後慘笑道：「我這一脈的鼻祖，就死在那一役，那是一個六頭的天吼，很強，哪怕始祖可在育道稱尊都不行，還是被殺了。」

林凡靜靜的看著。

仙角蜈蚣道：「我的胞兄，我的父母，我與這個狠心廢物的長子，都死在征戰中……」

林凡依舊寂靜無聲，半晌後，他後撤一步，長揖到底：「多謝。」

他只能這樣開口。

但謝什麼？

他卻是無處開口。

獸皇眼中出現一絲漠然，擺擺手，譏誚道：「興許最初那一代前輩，的確是心懷大意，為了諸世鎮守這守界門，但到我們來……」

他獰笑一聲：「去他媽的大義！去他媽的天下！與老子們有什麼乾係？」

仙角蜈蚣嚶嚶啜泣，道：「那些幸運活在陽光下的人，可有誰想過我們這些從出生就未曾見過真正日月光亮的人？又有誰知道，正是我們這些在世人眼中的畜生、孽畜，護衛了諸世安危？」

林凡的臉剎那就紅了下來。

孽畜，畜生，這種字眼，也常出現在他的口中。

但現在，仔細想，所謂人類，至高無上的萬靈之長，怕是有大半，連畜生都不如，那麼，為什麼人有這個臉將被人稱畜生為莫大恥辱？

「兄弟……」獸皇看向林凡，眼中儘是有一絲疲憊：「吾輩已經不想什麼大義，亦不再去想那位神祗的許諾，宛若畫餅充饑，那個餅太大，懸了太久，已經沒用……我們隻想，那些門後的雜碎更快的來，我們早一點填滿那個太埋屍天坑，早一點讓吾等後輩能夠活在陽光下。」

「我明白的，我真的都明白的。」林凡抬頭望天，而後忽而想到一個問題，道：「你們在此鎮守，天族可知？」

「天族？」仙角蜈蚣譏誚，道：「他們怎能不知？且多次有所謂的巡狩跨天梯而來。」

「他們要作甚？」林凡眉角陡然挑起，絲絲殺氣森然。

「投毒、陷阱、各種破壞。」

「他們！該死。」

林凡陰曆一喝。

「死？他們統禦混沌，俯瞰諸天，誰又能讓他們去死？」

獸皇冷笑，道：「就連森羅界的雙皇，怕也是早就忘記，森羅界之所以倖存至今，那是因為我們的存在，若我們敗了，亡了，諸世又豈能不亡？」

「雙皇越來越是過分，真的將吾等當作豢養在森羅界下的牲口……多次冒犯。」仙角蜈蚣眼神冷厲，道：「三百年天梯將開，到時候，倒是要與他們好好論道論道。」

「務須三百年了，嫂子。」林凡眼中殺氣騰騰：「至多半年，我要森羅界改名換姓！」

「你要作甚？」獸皇開口：「你別亂來，他們很強，你不是對手。」

「兄長務須憂慮。」林凡眼中厲色閃爍。

他聽見了諸多雙皇對此界的欺壓。

如何能忍？

「現在就放了那些人，兄長也別管，就讓兄弟我去與他們一較高下，這第一……我還拿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