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挑眉。

到底有要怎樣的勞苦功高，才足以讓這頭獸皇說出這種話來？

雖接觸不久，但林凡敢肯定，獸皇並非是誇誇其談之人，素來喜歡有一說一，敢這般說，定然就有這一回事。

話已至此，宴席自然就不會繼續。

林凡靜靜的跟在獸皇之後，向更深處而去。

越是向內，林凡的心就越沉重，這是一種自然的心理感應，就好像前方有先賢，有至聖埋骨，需要每一個後來者都去禮敬，去叩拜。

向前走了數裡，若隱若無的威壓就震落了下來，宛若青天下垂十萬丈，就垂在人觸手可及地。

「參見東皇。」

有獸王開口，對獸皇很是恭敬，垂首立在一旁。

獸皇點了點頭，笑道：「此界有四皇，東、西、南、北。」

林凡笑問道：「其餘三皇與吾兄相比，實力如何？」

獸皇得意一笑，道：「你哥哥我號稱東皇，自然是要比他們強上一絲的。」

仙角蜈蚣冷哼道：「還有臉說？若非是你這麼多年來，迷戀那些妖艷賤貨，浪費諸多精力與時間，怎麼可能這麼多年過去，還是只能有那一絲絲的優勢？」

獸皇臉色一苦，道：「婆娘，能不打臉？特別是在兄弟面前，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林凡表面微笑，但其實上瞳孔微縮。

這般一看，這上古戰場中的實力，儘是遠遠超出森羅界，怕就算是在混沌界，也唯有天族才能有此實力。

「東皇……」

一個至少在臨神六境的搬山螃攔路，道：「前方事關重大……此人……」

獸皇冷哼道：「這是我兄弟，心性至純，本皇擔保不會出任何亂子。」

林凡皺眉，看著諸獸攔路，嘆了聲，道：「既然如此，那便不去吧，不為難兄長。」

「哼！都給朕滾開，莫非朕連帶個人前往駐守之地的權利與資格都沒了嗎？」

他很威嚴，一手拉著林凡，強闖而去。

再次行了十裡！

那種威壓越發的強烈了，壓得林凡都快直不起腰。

「兄弟抱歉了，那手鎮身玉數量恆定，除非死去，才能易主，不能送給兄弟，你撐著些。」獸皇開口。

林凡微微挑眉。

他仔細看去，此地出現的每一頭獸類，頭頂都有一塊淡到近乎不可見的玉玨，想來就是所謂的鎮身玉。

也就是憑藉此玉，故而這些獸類，才能無視這浩瀚如天威的威壓。

一路上，林凡心驚肉跳。

這上古戰場，何止四尊臨神七境的至強者？

一路而來，林凡最起碼都感知到七八尊這等存在，那種殺氣橫切而來，盤旋在他身上，是因為有獸皇在側，故而才沒有真的出手。

「戒備森嚴。」林凡心神凝重，他評估，就算是自己竭盡全力，怕最多也不過是能突破此地十裡，在往內，必死無疑。

繼續向前，獸皇的表情嚴肅與凝重下來，就連仙角蜈蚣，都整理衣衫，宛若去朝聖。

「這是……」

林凡差點驚叫出聲！

前方，在雲山霧罩中，有巨大的門戶聳立。

這分明是天門！

曾阻斷了上下兩界的天門，一般無二，同樣是以神骨鑄成。

「兄弟，你可是成見過這守界門？」

獸皇豁然回眸，眼中竟然是爆發出滔天殺機來。

林凡凝重點頭，道：「兄長，小弟不想瞞你，的確曾見過，但並非稱之守界門，而是被喚天門。」

「龍蜈，休得放肆。」

便在此時，那盤坐在守界門下的一位蒼老身影開口，而後向後看來。

只是一個眼神而已，竟然就差點讓林凡栽倒在地，無法形容此道眼神的恐怖與犀利，透徹人心，像是一眼就可以看穿世人的偽裝與隱藏。

林凡搖晃，而後狠狠搖頭，喝道：「前輩這是何意？」

那蒼老身影回頭，不再看林凡。

「兄弟抱歉。」獸皇此時開口，道：「這是我的叔祖，鎮守此地已經三十萬年，且，那一眼，只是確認一些事，對你無礙的。」

林凡眼神冷厲。

這老者好生恐怖，讓他毫無還手之力，便被窺破了諸多大迷，也唯有雷池沒有被探清，其他的竟然是在那雙眸子前，被一覽無餘。

好半晌，林凡才收斂好心境，深吸口氣，道：「兄長，可否告知你們在鎮守什麼？」

「我也不知道。」獸皇苦笑，道：「我們世世代代鎮守此地，但鎮守的到底是什麼，沒人知道，這是不是很悲哀？」

林凡皺眉。

而後，獸皇帶林凡圍繞這守界門徘徊。

林凡心驚肉跳，只因一路而來，他見到一共九個天坑，其中八個都已經被屍骨填滿，另一個雖未曾被填滿，但是屍骨也堆到了半山腰。

仔細看去，這些骸骨奇形怪狀，但林凡竟是從中找不到任何一具熟悉物種的屍骸。

「這些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林凡發問。

「就是這些東西，長長侵入守界門。」獸皇嘆息開口。

「他們要做什麼？」林凡追問。

獸皇苦笑道：「也許是域外的天魔要入侵，也許是……」

「連他們的目的都不知嗎？」

林凡是真的替這些獸類悲哀，生生世世、世世代代鎮守這守界門，但為何守，殺的又是什麼東西，這些侵入守界門的目的何在，竟然是都不知道。

「這麼下去……有意義嗎？」林凡低語。

「有意義。」

這句話，卻是那個一眼窺破林凡的身影所言：「若守不住這道門，天變發生，到時候所謂三千界，所謂混沌界，你眼前所見的一切都將消散。」

「什麼？」林凡驚悚，道：「是不同種族之間的征伐嗎？」

「有些事……我也不清楚。」

「敢問前輩是何等層次的修者？」林凡終於問出這個問題。

「育道。」

簡單的兩個字，讓林凡毛骨悚然，心驚肉跳！

這守界門，到底是堵住了什麼東西？

竟然是需要神下育道鎮守！

「敢問前輩，可是堵門人？」

林凡詢問。

那身影終於是不再鎮靜，豁然回眸，看向林凡，道：「你還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