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你這個決定真的讓我很不屑。」

林凡盯著始神族始祖的後腦杓，直接就這麼開口，道：「你該慶幸櫻淑前輩沒來，否則這件事，徹底的不成了。」

始神族始祖沒有說話。

但其實上，若是流櫻淑跟來的話，他會換一種方式。

「你能……收了我嗎？」

傾仙開口，有淚留下，在她精緻的妝容上拖出兩條難看的劃痕來。

「你知道的……這種被最親最信任之人當作貨物的滋味，真的很難受。」

傾仙努力的想要擠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但最終卻是比哭還難看，終於是壓抑不住，哭了起來。

林凡看著這個曾經的天之嬌女如此慘狀，也動了惻隱之心，嘆了聲，道：「我幫你。」

「多謝了。」傾仙盈盈拜倒。

「人，我留下。」

林凡看向始神族始祖，眼神極冷，道：「當然，這件事我也會儘力去嘗試，但醜話先說在前面，從此後，傾仙，就是我的人，誰敢在將任何主意打到她身上，別怨我翻臉不認人。」

始神族眼眸大亮！

果然！

如此絕色在前，如木易般熱血方剛的男子，又有誰忍得住？

甚至於他敢肯定，林凡臉上那種冷厲，那種森寒，以及像是受到傾仙的請求而心軟，但這些都是假象。

「追月。」

林梵谷喝一聲。

林凡哪裡會不懂始神族始祖這老貨眼中的含義？

只不過他會理會嗎？

說到底，現在這始神族始祖在他眼中，也不過如此。

若是他想，什麼狗屁的神族，讓他今天三更滅，莫非他還能強撐到五更？

追月來了，看著與這種屈辱方式坐在地上的傾仙，頓時就明悟了許多，眼神冰冷的掃了一眼始神族始祖，喝道：「前輩，她可也曾經被你視作驕傲，被你抗在肩頭看月啊，現在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

追月從符戒中拿出一件淺黃的紗巾蓋在傾仙身上，遮蔽了露出的嫩白肌膚，並將之攙扶而起，對著浮空島飛去。

「你可以退了，這件事我會放在心中，會去儘力。」

林凡半點都不客氣，直接驅逐。

這是僭越，但姑射敬很明顯沒有這個覺悟。

「那一切就有勞神師了。」

始神族始祖拜下，而後又對著海狂抱拳，直接離去。

「前輩，你與姑射族長聊聊，我總得去想個辦法，給傾仙一個歸處。」

林凡開口，身影微晃消失。

浮空島上。

傾仙在嚶嚶啜泣著，她在講述種種遭遇與不公。

讓傾城與追月臉色都很冷。

「我就是一個貨物，只是交易品，曾經以為我是始神族的小月亮，但結果才知道，我只是可有可無的角色。」

傾仙哭嚎著，越發的傷心。

林凡來了，嘆了聲，道：「你準備去何處？」

傾仙一怔，她看向林凡。

林凡再次嘆息。

說到底，這傾仙雖然痛恨始神族對她的不公與殘忍，但從小受到以家族為重，一切為了家族的教育，還是深入她的骨髓中。

所以，在林凡問出他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中儘是茫然與惶恐。

「我沒有想過將你收入房中，從來沒有這個想法。」林凡說得很是肯定，道：「你應該知道，之所以答應救你，只是動了惻隱之心，」

「我明白的。」傾仙慘笑，道：「兩位姐姐國色天香，人中真凰，美妙絕倫，你又怎麼可能看上我這種人？」

林凡皺眉，道：「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們的相識本就不快，雖然這麼多時間過去，我早就忘記那些不快，但總是對你不能另眼相看的，說到底，你在我心中，與那些俗世中的女子沒有區別，這永遠都是不能改變的。」

「夫君。」傾城皺眉。

林凡搖搖頭，道：「你可以好好規劃你的將來，你的以後，你到底想要什麼，需要什麼，你想清楚，告訴我。」

傾仙眼中茫然之色更甚，林凡道：「你放心，我已經當著你家始祖的面放過話，所以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他都是不敢在干涉的。」

傾仙眼中茫然之色更濃，片刻後，狠狠道：「我不知道我要什麼，但我寧願散了這一身修為，去俗世中做一個平凡的農女，日出而耕日落而息，也不願在這個殘酷的修者界中掙扎求生，我只是一個女人而已，我不要什麼權傾天下，也不要什麼眾星捧月，不想在為了一個別人定下的目標而活……所以……你能成全我嗎？」

林凡看向傾仙，道：「散功這種事很簡單，對我來說就是一顆丹藥之事，但那不亞於扒皮抽筋的痛苦，你能忍受嗎？況且我認為就算你想要去做一個農女，與你的身懷修為也不衝突，你大可以不用修為，況且，就以你的容顏來說，若是真的去往俗世，怕也是個禍患，若是沒有修為傍身，怕是……」

林凡苦笑一聲：「你從小高高在上，就以為俗世沒有紛爭，沒有殘酷嗎？那是一個不亞於修者界的殘酷世界。」

「這天下……就無凈土嗎？」

傾仙話語低沉。

林凡幽幽道：「有先賢曾說過，世間隻言地獄十八層，但那其實是錯誤的，地獄當有十九層，而第十九層地獄，就在人間界……所以你認為，這天下會有凈土嗎？」

傾仙慘笑。

林凡道：「你既然想去俗世，我可以幫你，一顆丹藥，可困你修為，只在危急時刻能用，一顆丹藥，可掩你容貌，讓你不再這般的絕色。」

傾仙眸子一亮。

林凡嘆了聲，思索了片刻，拿出兩顆丹藥，道：「你想清楚，這封禁你修為的丹藥，吞服下去後就不可能回頭，你的修道路就此終結，還有這遮掩容貌的丹藥，也是不可逆的。」

傾仙笑了，沒有回答林凡的話，而是看向追月，道：「姐姐，能給我塊鏡子嗎？我總是認為，鏡子必須是實物才能完美的呈現我的容貌呢，哪怕以道則凝聚的鏡面在如何清晰好像也沒有那種感覺。」

傾城嘆息著捧來梳妝鏡，傾仙眼神留戀的看著鏡子中的面孔，轉瞬，眼神狠了下來：「請你賜我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