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寧聞言抬起頭看了一眼神色冷峻的攝政王殿下,苦笑著道:「朕知道,朕不會做另攝政王為難的事情。」
這麼一個野心家,怎麼可能允許傀儡皇帝有後代呢?雖然他也不可能有就是了。
少年沙啞的聲音似刮在心間令人發癢,蕭珩皺了皺眉頭:「陛下知道便好。」
他本意非如此,但少年如果一定要這樣理解也不無不可,望著那雙怯懦的眼睛,蕭珩移開視線沉聲道:「還不伺候陛下更衣?」
衣冠不整像是什麼樣子。
待池寧終於從寢殿出來,天光微微亮。
望著宮殿前僅存的一架龍輦,池寧遲疑的站在原地。
「陛下,又怎麼了?」蕭珩定住腳步,不耐的開口。
他為何要大早上來看這小皇帝?浪費時間。
望著攝政王越發陰沉的視線,池寧躊躇道:「這就一架龍輦。」
他可沒想過他坐著讓蕭珩走路,但攝政王坐在龍輦上,皇帝跟在身後是不是太過……驚世駭俗?
池寧垂下眸子輕輕一笑,不過比起攝政王殿下的所作所為,這似乎又不算什麼了。
蕭珩輕嗤:「這龍輦自然只有陛下才能坐。」
他勾著唇望著瑟瑟發抖的小皇帝,伸出手放在他面前,悠然道:「臣扶陛下上禦輦。」
池寧不但沒有接受那雙手,反倒後退一步:「攝政王莫要和朕開玩笑。」
他保證,今日如果這麼大大咧咧的坐上去,明天就要參加自己的葬禮了。
蕭珩眸色越發溫和:「陛下,您為何不敢?」
小皇帝的乖巧甚是合他的心意。
望著這張驚惶又艷麗的臉,一夜難眠的怒火似乎都消散下去,蕭珩悠然道:「陛下何必自賤?」
宮殿前這一齣戲讓空氣更為凝滯,宮人們謙卑的伏在地上,生怕成為攝政王殿下的下一個筏子。
池寧苦笑道:「攝政王不要再試探朕了。」
他眉宇間帶了些苦澀:「我自從出生便在那冷宮待著,若不是這場宮變恐怕終生沒有出那方天地的機會。」
池寧異常誠懇的望著蕭珩:「我感謝攝政王殿下能給我一個看看外面天地的機會,也保證池寧有生之年絕不生起一絲霸佔皇位的念頭。」
「只要攝政王您開口,這皇位便是你的。」
清瘦的身體窩在繁複的龍袍中越顯可憐,眉宇中的孱弱遮掩了些許艷色,此時池寧也顧不得再稱「朕」,一聲聲我誠懇的讓攝政王殿下幾乎心動。
期待的望著那雙冰冷的眼,可惜卻從中看不出半點風波。
蕭珩望著池寧,半晌後突然輕笑一聲,轉身上了象徵地位的龍輦,高高在上的道:「陛下還不上來,等著臣來迎接您嗎?」
望著再次伸出來的手,池寧躊躇片刻將手也放了上去。
「陛下小心。」兩個人的重量讓抬著龍輦的力士晃了晃,池寧一個不查跌進了蕭珩的懷中。
力士聽到龍輦中醇厚的聲音傳出,頓時臉色煞白,但身上卻不敢有絲毫動作。
「好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