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覺得再說下去,承珩這傢夥就要哭了。
瞧著公子避之不及的模樣,承珩默了默,唇角勾起一絲勉強的笑:「屬下服侍公子更衣。」
一番折騰下,池寧才終於躺在了被窩中。
瞧著昏暗燈光下的承珩,他微微一笑:「好承珩,這地硬嗎?」
承珩抱劍合衣睡在地上,聞言只是淡淡的道:「被子很厚,無礙。」
公子今日的話似乎有些多。
承珩指尖摩挲著劍柄,又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公子太寂寞了,需要多說說話。
「真的嗎?我不信?」床幔中伸出一隻蒼白的手在面前晃啊晃,池寧惡劣的聲音順著夜色傳入承珩的耳中。
「若是覺得硬,承珩不如來我這床上睡如何。」
心中一抹無名火騰然而起,承珩聲音瞬間沙啞,他緊緊的握著件:「公子,別鬧。」
公子今日,怎麼如此狹促。
池寧哼了哼:「承珩不親自看看我,怎麼知道我在鬧。」
承珩閉緊了嘴,不想再回公子的話。
公子總愛用這種話逗他。
「哎,世態炎涼,竟然連我的好承珩都不愛搭理我了。」
不知是不是承珩的錯覺,公子的聲音中帶了些許哀怨。
本來打定主意不理公子的狹促,可聽到這聲音後卻又瞬間忍不住,只能啞聲道:「公子,天晚了,睡吧。」
池寧不依不饒:「你還沒說,要不要來這床上睡呢,你家公子我的床不小,容下兩個人還是可以的。」
承珩抿著唇,僵硬的道:「謝公子,屬下不需要。」
空中傳出一聲輕嗤,承珩就再聽不到公子出音了。
半晌後,承珩才緩緩的放鬆了僵硬的手指,輕嘆了一口氣。
而池寧,則在撩撥不成之後,立馬就進入了夢鄉。
可惜,這一晚註定沒有好夢。
睡前那一杯水催的,池寧在夜半時分被腹中的脹痛驚醒。
忘了床下還有個給他守夜的人,池寧起身下地,然後一腳就踩在了承珩的小腹上。
黑暗之中傳來一聲悶哼,承珩伸手抓住池寧瘦弱的腳踝,啞聲道:「公子這是幹什麼!」
難不成還惦記著睡前的惡作劇?
迷迷糊糊的池寧聲音中帶了些鼻音,悶聲開口道:「更衣。」
承珩霎時間清醒過來,站起身扶住池寧:「公子怎麼不叫我?」
若是黑燈瞎火的摔了怎麼辦?
察覺出他聲音中的一絲責怪,池寧好笑的道:「我一個大男人還能摔死?」
承珩:「……」
默默看了一眼剛被公子尊足碰過的小腹,他識相的保持沉默,不讓公子在這件事情上難堪。
將池寧扶到一旁的凈室,他才又出來。
不過片刻,池寧終於神色中帶著些清明的走了出來。
瞧著承珩連頭髮絲都沒變的模樣,他又笑了:「好承珩,你就是這般睡覺的嗎?」
伸手按了按承珩的外衣:「這樣能睡的舒服?」
濕熱的帕子一點點擦過那雙蒼白的手,承珩淡淡的道:「守夜之人本就不該睡,是屬下失神才讓公子險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