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想了想，這半個學期來，她一直都把重心放在了學習和練習鋼琴上，對於身邊的朋友們都沒有怎麼上過心，褚尋如此，林梔如此，而聊的稍微多一點的還是有家教老師之稱的倪晨曦，哪怕如此，她主動發出去的信息也屈指可數。

可褚尋這句話，卻莫名的讓人心酸。

她頓了一下，「你是不是還忘了前幾天我打的電話，這怎麼也得說第二個了。」

褚尋的聲音悶悶的，聽起來有些不高興，「那又不是打在我的手機上，家裡的電話不算。」

沈奕笑了，「那以後都打你這個號碼咯。」

他笑了起來，「好。但是頻率得再高一點兒，不然我還是得天天纏著你。」

「今天公告欄又更新了，知道自己的成績了嗎？」

「知道。班主任一早就打電話了。」他咯咯笑了兩聲，「難得我進了前八百，總算不要看爺爺的黑臉了。」

「那…你的身體呢？」沈奕屈指輕輕摳了一下沙發套，「感覺還難受嗎？」

那邊靜了一下，可是很快又傳來了他的輕笑聲，「不疼，不難受，我現在渾身舒暢！」

他悶笑了兩聲覺得不過癮，乾脆放開嗓子大笑起來，「沈奕，沈奕！我覺得我現在好高興！給我一口氫氣我大概就能上天了！」

沈奕眼前一下子就浮現了褚尋的那口大白牙和圓溜溜的寸頭腦袋，抿了抿唇沒忍住笑乾脆也跟著笑了起來，「怎麼這麼貧，一口氫氣就能上天，你倒是飄給我看看。」

「你過來！你過來我一口氫氣都不要，保準飄得高高的，抓都抓不住！」

「哎呀，我現在特高興。」褚尋滿足的喟嘆一聲，「一聽到你的聲音我就覺得什麼都是值得的。」

沈奕僵了僵，褚尋接著道：「我覺得你一個電話就能讓我再絕食三天！」

沈奕回過神，「還沒問你為什麼要絕食呢，怎麼突然就想不通了要絕食。」

「沒什麼想不通的，我就是想的通了才要絕食呢。」褚尋笑嘻嘻道：「爺爺要壓著我出國，我不想，然後就絕食咯。不過之前躺床上還不覺得，現在一說話我就覺得自己虛的厲害，笑幾聲都要喘氣兒了……到時候我去了學校你可得請客給我好好補一補。」

「……出國？」沈奕詫異，「你也要出國？」

「不不，我才不出國。」褚尋依舊笑嘻嘻的，「也？還有誰要出國？不會是倪晨曦那個傻逼吧？」

說完他就自個兒笑了起來，「他是肯定要出國的，高一開學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在考托福，估摸著是去美國呢，哎呀……一個字，爽！」

所以嚴格說起來，褚尋也知道倪晨曦要去美國。高一就開始預備托福考試，那麼可能全班同學都知道他要出國深造，兜兜轉轉其實就她一個人什麼都不知道。

沈奕輕輕嘆了口氣，「你呢？褚爺爺本來打算送你去哪兒？」

「爺爺認定了我不讀書，那麼多年能拿得出手的大概也就一手畫兒了。」

「巴黎美術學院，列賓美術學院，或者佛羅倫薩美術學院……」褚尋輕笑一聲，「聽起來挺誘人的，不過我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