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慌了，但他的手就好像鐵鉗一般，叫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掙脫！

幽暗的光線下，夜沉淵的狀態很不對勁！

那隱隱興奮的語氣，突然轉變的氣質，讓她終於意識到了不安的癥結所在！

夜沉淵……他有走火入魔的傾向！

「你……夜沉淵！你清醒一點！」

她用另一隻手去拍夜沉淵的天明穴，結果還沒碰到，就被夜沉淵給抓住了！

他隻用左手就鎖住了她兩隻手，並高舉過頭頂，按在岩石上！

這姿勢讓他們貼的很近，元初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下一秒，他染血的右手便輕輕觸上她的臉頰，動作無比繾綣。

元初渾身發麻，背脊不寒而慄！

她怒聲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再這樣下去，你會走火入魔的！」

「那有什麼關係？」

夜沉淵湊近，極近的距離下，元初這才看清他眼中的赤紅。

他斜勾著唇，明明膚色蒼白到了極點，但他的發卻如墨一樣濃烈，薄唇在他自己血液的浸染下，紅的刺眼，長長的白衣隱隱被黑色的煙霧纏繞，即便是魔化，也美得叫人窒息。

「反正師傅不要我了，我怎樣，又有什麼關係？」

元初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夜沉淵，他一直以來都如謫仙般溫和從容，而這一刻，他分明就是墮仙，邪氣縱生，妖冶惑人！

這不是夜沉淵，這不是他！

「你！」元初用力掙了一下，發現實在掙不開，不由放軟了語氣，「你別這樣，我，我……」

「你怎麼？」

夜沉淵湊在她耳邊，輕蹭她的耳垂，「你想說你沒有不要我？也沒有想丟下我，更沒有說過一刀兩斷？」

元初抿緊了唇。

即便內裡不甘心到極點，她也不能看著夜沉淵就這麼魔化下去，她忍了又忍，才啞著嗓子低聲道。

「我，我……沒有不要你。」

說完之後，她閉了閉眼，被鉗製的手緊握成拳，然後才說出了後半句。

「我要你，所以你給我清醒一點！」

果然，她這麼說之後，夜沉淵雙眼一亮！

「師傅要我？」

他心情激動，眼中似乎綻開了絢麗的花火！他俊臉微紅，既是靦腆，又是期待的伸手，指尖從她衣領的邊沿劃過……

「師傅的命令，徒兒怎敢不從？師傅，我好想你……我渴你已久！」

夜沉淵的動作嚇了元初一跳！

「你敢！」她厲聲道，「你要是敢動我，我這輩子都不理你了！！」

元初的話讓夜沉淵手指一頓，寥寥黑氣中，元初似乎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傷痛。

隨即他又笑了，既迷離，又妖邪，「所以師傅是後悔了？可是……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他低頭在元初鎖骨的位置輕輕一吻，他在低頭的一瞬間，所有的邪氣盡褪，他眉心緊鎖，嘴唇微微顫抖……

但元初卻慌了，她被高舉過頭頂的雙手，枯木爭相湧出，瞬間朝夜沉淵刺去！

夜沉淵沒有避開，任由枯木刺入他的身體，元初沒刺進去多少，但夜沉淵身上還是流出不少血來。

最後，他被枯木纏住，高舉起來，釘在了他身後的牆面上！

同時，枯木身上的金色梵文微微發出光來，夜沉淵被元初輕易釘住，一動不動。

元初惱怒的擦拭自己的嘴唇，惡狠狠的瞪著他！

「夜沉淵！我看你真是瘋了！」

她扶著龍柱站直了身體，怒聲道，「你根本不知道你對我做了什麼，你根本不知道我要去救誰，你憑什麼認為我還會像以前一樣對你？

我不會再縱容你了！

你要是敢魔化，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她收起枯木轉身要走，跌落在地的夜沉淵緩緩站了起來，他身上有十幾處血洞，染透了白衣，而他卻在笑。

「……我知道你要救誰，可是，師傅，你確定你回去之後，就一定會救活他？」

他意有所指，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或許你回去之後，他還是會死呢？」

元初正在氣頭上，聽夜沉淵這麼說，還以為他是在詛咒她爸爸！那還了得？

她幾乎毫不猶豫的說道，「那也不牢你費心，若我救不了他，我就和他一起死！」

說完，元初用枯木將碎石割開，沖了出去！

而她出去之後，夜沉淵再也忍不住，最後吐出一口血來。

之前苦苦壓製的內傷猛地爆發，他渾身劇痛，一動都動不了。

「……哪怕救不了也要回去嗎？呵……師傅，果然還是我最了解你呢……」

這口血吐出來之後，夜沉淵身上的黑氣驟然散去，他紅色的眼瞳慢慢變成黑色，理智收攏，大腦變得清明。

從剛剛毀掉夙鏡開始，他的情緒就一直在邊緣遊走，但他激活夙鏡又毀了它，這一點，卻是經過冷靜考量的。

夙鏡只能使用一次，一旦他激活，它的使用權便會落在他身上。

這樣，就算元初集齊了碎片，她也不能使用，她才是安全的。

而他眼下並不想用夙鏡達成什麼，更不想因此付出代價，所以他將鏡子毀了，將他和夙鏡之間的「交易」強行打止！

所以他毀了鏡子，是必然的。

厲老他們偷偷跑進來看，見夜沉淵內傷嚴重，連忙拿出丹藥給他療傷！

「……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夜沉淵剛想說話，卻吐出更多血來。才從魔化的狀態中清醒，結合他本身的情況，簡直是傷上加傷。

「沒事……師傅呢？」

若不是剛剛內傷無法壓製，他也不會任由元初跑掉。

厲老道，「小白已經跟過去了……你說說你，到底怎麼回事啊？你之前的情緒好可怕！」

夜沉淵閉了閉眼，半響才低聲道。

「抱歉，我之前……好像入魔了。」

畢竟他只要一想到元初渾身是血叫他名字的模樣，他就渾身發冷，幾欲瘋魔。

「什麼？魔化？！」

厲老緊張的給夜沉淵查看身體，發現他不僅經脈斷裂大半，就連境界都開始不穩了！

他皺著眉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和小初鬧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