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彥「嗯」了一聲，下一秒，夜沉淵就捏碎了血玉。

「你這是做什麼？」顧彥方了！「你這樣帝尊會感應到的！」

夜沉淵道，「他是會有感應，但他很可能會認為，你已經死了。」

顧彥一聽，安靜下來。

此時他有些心慌意亂，因為他一直被帝尊控制著，雖然他很反感被控制，卻又害怕不被控制時，帝尊會殺了他。

眼下夜沉淵將他和帝尊之間唯一的聯繫給掐斷了，加上他身邊的「親信」莫名全部死絕，帝尊還真有可能懷疑，他也死了……

這一點他還是相信的，因為除了他和副門主，他手下的人都接觸不到帝尊，當初會給他身邊洗腦的帝尊信徒，在五萬年中，已經死了一批又一批，近幾千年來，那些信徒培養出副門主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而副門主沒有途徑可以聯繫到帝尊，只能通過洗腦下面的人向帝尊表忠心。

換言之，帝尊下達指令後，並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他只會知道，他們接受任務後，全部都消失了，消失，有時候就意味著死亡。

顧彥頓了一下之後，又開始惱羞成怒！

「就算帝尊以為我死了，但我只要一出現，他不就會發現我了嗎？難不成我一輩子都不出去了？！」

夜沉淵的聲音突然沉了下來，「你想殺掉你身邊的人，又不想被帝尊發現你有叛變的心，唯一能向帝尊表忠心的，就是殺掉我們，這樣帝尊才不會懷疑那些人的死和你有關，那我，要任由你宰割麽？」

猛地被夜沉淵一語道破心思，顧彥愣了一下之後就想撓牆！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為什麼夜沉淵這廝一眼就能看透他的打算？他是想這麼做來著，到時候他還是帝尊手下的紅人，身邊那些礙眼的東西又都沒有了！

但夜沉淵將血玉捏碎，帝尊一看人都死光了，先入為主的就會覺得他也死了，他如果再出現，就會變得非常可疑，即便他帶著夜沉淵的人頭，帝尊也不會再信任他了。

而被帝尊懷疑的後果……只有一個字，死！

完了完了完了，夜沉淵這是要害死他啊！

因為他們是在識海中直接交流的，所以在一邊繼續點火的元初他們，並沒有意識到夜沉淵的不對勁。

火焰越來越烈，顧彥似乎也有點懵了，此時他面前有兩個選擇。

一，留在鏡中世界哪都不去，等帝尊將他忘記。

二，殺了夜沉淵，或許帝尊看在他完成任務的份上，不會懷疑他呢？雖然這個希望很渺茫……但他或許可以掙扎一下，比如讓帝尊在他身上再下一個印記？

想到此，顧彥又覺得不願意了，留下帝尊的印記後，帝尊一個意念就能殺死他，之前他沒有解開印記倒也沒什麼想法，這會解開後，他還要再套上去嗎？

恰此時，夜沉淵突然說道。

「其實，我們可以合作。」

顧彥聽了，冷笑一聲，「合作？你不會真的認為，你可以打敗帝尊吧？」

這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夜沉淵道，「帝尊是很強大，但未必就不能打敗。」

顧彥繼續潑冷水，「想要打敗帝尊，最起碼要得到天之心和天之眼，眼下你手裡是收集了不少碎片，但你憑什麼認為，天之心會落在你身上？

要知道這麼多年以來，天之心只出現過一次，它下次會什麼時候出現，以何種方式出現，你根本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你再這樣和帝尊作對下去，你很快就要死了！」

而且還會帶著厲天那個笨蛋一起死，想來想去，他還是殺了夜沉淵吧！

然後把厲天抓走，再讓他那樣作下去，最後只有死路一條。

夜沉淵聽罷，突然笑了，「天之心麽？我有。」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顧彥愣了一下，然後根本不信！

如果夜沉淵有天之心，他在知道帝尊存在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說出來，除非他瘋了，他想死！

見顧彥不相信，夜沉淵站在火中，一字一句道。

「還記得當初你師傅讓你帶出來的金珠麽？」

夜沉淵的聲音很慢，內容也很直白，但卻讓顧彥的心一陣猛跳！

他遲疑的說，「那顆金珠……難道不是溫養厲天神魂的容器嗎？」

他之前也猜測過那個金珠是什麼，但看到厲天重塑金身後，他猛地明白過來，那絕對是溫養厲天神魂的東西。

也是，以師傅對厲天的寵愛，這種事他完全做得出來，哪怕不要自己的性命，他也會全力保住厲天的性命。

只可惜，他當年從師傅手裡接過金珠後，因為實在太害怕了，所以很快就丟掉了，早知道裡面封印的是厲天的神魂，他就不該丟的……

但此時夜沉淵突然提起那個金珠，難不成，那金珠還有別的作用？

恍惚間，顧彥已經不敢深想了。

夜沉淵緩緩說道，「在此之前，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好了。當初，你設下鏡中世界為陷阱，不就是想吸引我來麽？你怎麼確定我會來？」

顧彥有些暴躁的說，「我怎麼知道你會來？我原本還打算用楚月的臉一步步引你們過來，誰知你們居然自投羅網了。」

夜沉淵這才明白敵人還不知道他能感應到夙鏡碎片，也是，帝尊應該只是一個下令的人，他沒有那麼多心思可以放在他身上。

而帝尊手下的人，根據夙鏡碎片上邪氣的指引，比他的人快一步找到碎片，他們沒有懷疑過他早就知道碎片的位置，因為只有一塊碎片是他們從帝國將士手裡搶來的，他們或許認為只是個巧合。

夜沉淵心裡鬆了口氣，低聲道，「其實我們之所以會主動過來，不是別的，就是你當年丟掉的金珠，指引我過來找夙鏡碎片的。」

顧彥聽了，心裡很迷，雖然他沒有直接想通關節，但他敏銳的感覺到了危險！

比如，金珠為什麼能感知到夙鏡？

夜沉淵道，「我以前想不明白天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作用，但自從你告訴我，夙鏡的隱藏身份是天之眼後，我瞬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