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老擲地有聲的說完，就離開了房間，留楚月一人坐在那裏，眼中滿是淚水。

「第一步計劃……居然失敗了呢。」

*

另一邊，小白龍問夜沉淵，「我們就這樣放任那個女人在厲老身邊，真的沒問題嗎？」

夜沉淵此時正在查看地上的屍體，出乎意料的是，這些屍體居然都是真的，活生生的人，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屍體的溫度正在慢慢消失。

這麼說，他們身上無解的毒藥也是真的。

夜沉淵用清潔術仔細清潔了一遍自己，然後才說，「那個女人不會對厲老做什麼的。」

小白龍還是很擔心，「你怎麼能這麼篤定？萬一那個女人喪心病狂……」

夜沉淵輕笑，「你們知道什麼樣的謊言最讓人信服嗎？」

「什麼樣的？」

「就是三分真，七分假的謊話。」

夜沉淵一揮手將地上的屍體燒掉後，負手而立，「她費盡心思也要得到厲老的信任，可見厲老對她來說，有很大的作用，很有可能就是為了玄厄丹，所以在她達到目的之前，不會對他做什麼的。」

元初糾結的問，「諸天界不是還有兩位八階丹師嗎？為什麼他們非要厲老來練？」

夜沉淵輕笑，「師傅，你忘了？那個女人說，說他們一共抓到了十幾條人蛇，但最後只剩下了四條，你莫非真以為，那些人蛇都是煉製毒人失敗死掉的？」

夜沉淵猜測道，「死掉的那些人蛇中，肯定有因為煉製玄厄丹失敗而死的。不管是玄厄丹還是毒人，都非常有用，但說實話，這兩者，都不是一般八品煉丹師可以練成的，真要說起來，整個諸天界，目前只有厲老有這個把握。」

「哦？！」眾人對厲老的感官瞬間高大起來！

夜沉淵笑著說，「你們或許並不知道丹師之間的差距，當年……厲老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在實力還不到大乘的時候，就煉製出了九品仙丹，他在丹藥上的天賦，乃從古至今第一人，即便他現在實力不濟，練八品丹藥都需要我鼎力相助，但他的成丹率卻有八成，而別的八品煉丹師煉製八品丹藥，能有半成的承丹率已經頂天了。」

元初小白龍他們的小嘴都張成了「o」形！

「沒想到厲老居然這麼厲害……」

元初震驚了，一直以來，厲老就像是一個性格古板又可愛的大家長，看上去戰鬥力也不是很強（主要是他們進階太快了），煉丹方面，因為有夜沉淵這個妖孽型天才做對比，他們也沒感覺八品丹師有多厲害，畢竟夜沉淵現在都是六品丹師了。

但沒想到是他們「孤陋寡聞」了，他們這支看似十分「單薄」的小隊，其實恐怖如斯……

一邊的神劍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你們都覺得那個楚月不是好人？我覺得，她雖然做了壞事，但她不是逼不得已麽？」

元初和小白龍也看著夜沉淵，他們雖然覺得楚月不對勁，但並沒有證據。

夜沉淵道，「是不是好人不能確定，但她絕對不是身不由己。

我之前一直在想，那天晚上，那些黑衣人為什麼不將所有人集中在一起，而是要分開……後來我就猜測，他們是要分開我們，其目的很明顯，就是為了針對厲老。」

神劍低聲道，「但是那些黑衣人比我們更先出現在城中四角，他們除非未卜先知，否則，怎麼可能知道厲老和我會去哪個方向，然後事先將楚月安排在那裏，就等著和厲老偶遇？」

夜沉淵輕笑，「其實那天晚上，你們休息後，我去看過那些死去黑衣人的屍體，他們都已經腐爛了，而且被我們活捉的那五個，都是男人，但巧合的是，四夥人裏面，每一處都有一個女人。」

元初連忙舉手說道，「是的！我那晚看到的七個黑衣人裏面，有一個是女的！」

「但這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吧？」神劍還是很懵。

夜沉淵道，「關鍵是他們都蒙住了臉，人蒙住臉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遮掩相貌，我不妨大膽猜測一下，那蒙住臉的四個女人，每個都是楚月的模樣。

她們或許有某種傳訊方式，一個女人碰到厲老之後，其他三個，為了不讓我們起疑，都要死。所以我們都認為厲老碰到楚月是巧合，但事實上，他遇到『楚月』，是必然的。」

眾人一陣沉默，雖然夜沉淵的猜測跳躍很大，但仔細一想，竟然還真有點可能……

「這麼說，那個楚月是假的？」

夜沉淵低聲道，「不僅她是假的，我們現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未必是真的。」

神劍糊塗了，是不是幻境他難道看不出來嗎？這周圍的一切都很真啊！

元初回顧四周，這裏是一個亂葬崗，城裏的人將枉死的人都丟在這裏，然後去城門口鬧事，讓外面的人開門，但外面的人完全沒有反應，這裏就好像被隔離了一樣。

夜沉淵道，「帝國沒有人來，就是最大的疑點，我當初拿出了帝王令，就算我讓他們不要進來，不管是這個小國的國君，還是帝國將派來的人，在聽到帝王令後，都不會放任不管，一定會儘快趕來接應。

另外，我的傳訊符雖然都能發出去，卻收不到回信，諸如此類，都讓我有一種我們來到異位面的錯覺。

所以我猜……我們很可能進到夙鏡裏面了。」

「我們在夙鏡裏面？」這下，小夥伴們都不淡定了。

夜沉淵點點頭，「還記得當初在夢懸冰川嗎？鳳凰用夙鏡碎片，激發了鏡像重疊的，讓夙鏡領域內的人反覆遭受雪崩，我覺得，我們這次可能遇到了相似的情況，來到了——鏡中世界。」

夜沉淵的話，讓他們頓時感覺到強烈的不安，原來有危險的並不只是厲老，而是他們所有人？

小白龍飛快理清楚這一切後，低聲道，「所以你才想任由那個女人施為，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從她身上找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