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這種事，沈初墨沒有經驗。

但心理博弈，非她不可。

大概過了五分鐘，那個人被帶進了審訊室。

余林楓已經出來，沈初墨也還在審訊室隔壁的雙面鏡前，沒有過去。

封閉的空間裡，就只有那人坐在裡面。

桌上放了一杯水，他坐了幾分鐘後便端起來喝了一口。

隔著雙面鏡看他的表情，還是沒有什麼緊張的神色。

顧沉眠斜睨了一眼身邊的少年，薄唇微勾，「去吧。」

這是少年第一次審訊，喬希湊上來做了一個打氣的手勢，「小墨小墨加油！小墨小墨最棒！」

「腦殘嗎？」余林楓無語得翻了個白眼，簡直沒眼看。

沈初墨拿著嫌犯的身份背景資料，動身向門外走去。

路過喬希身邊時，她頓了一下。

本來是想說謝謝，但想了想又覺得還是算了。

看著少年欲言又止的開門走了出去，喬希委屈的眨了眨眼，「他這是什麼眼神？」

余林楓笑了，「這還不明顯？關愛智障的眼神。」

「啊你閉嘴！」喬希瞪了他一眼，又轉頭看向顧沉眠，「顧隊，你倒是管管他啊！難道你沒發現小墨對前輩是越來越不尊重了嗎？」

顧沉眠長身玉立的站在雙面鏡前，輕輕低笑了一聲：「我為什麼要管他？」

「你現在可是他的監護人！」喬希一臉理所當然：「他吃你的，住你吃，穿你的。你養著他，你不管他誰管他？顧隊，養孩子可得從小培養，長大了就……」

「就怎麼樣？」顧沉眠略微側過頭看了他一眼，嗓音輕慢得很。

喬希太懂這種眼神了，不禁頭皮一涼，「就……就……」

他吞吞吐吐「就」了半天，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乾脆老老實實閉上了嘴。

看他吃癟，余林楓無情嘲笑了一聲，繼續看審訊室裡的情況。

那邊，沈初墨拿著資料推門進去。

男人微微一怔，很快恢復神情露出笑容，「你還是大學生吧？怎麼臨城警局是沒人了嗎？」

沈初墨神色清冷的坐了下來，翻開了資料，「李賢，三十二歲，律師，沒錯吧？」

少年嗓音淡淡，絲毫不被他的話影響。

李賢稍微往後靠了靠，抬起下巴，「沒錯。」

他這個動作帶有一定的輕視意味，是很明顯的不把少年放在眼裡。

沈初墨不為所動，繼續問：「你今天晚上幾點到的酒吧？」

「我有權不回答。」

「你中途離開過酒吧嗎？」

「我有權不回答。」

「你聽說過黃道十二宮嗎？」

「我有權不回答。」

一連三個問題，李賢面帶微笑回答得很平靜。

他這個態度擺明了就是不配合調查。

從氣勢上看，少年似乎拿他沒什麼辦法。

喬希在隔壁看得著急，擔憂道：「這樣問不出來啊！怎麼辦啊？」

「你急什麼！」余林楓拍了他一下，又扭頭繼續看。

顧沉眠微抿著薄唇沒有說話，只是眸光熠熠的望著少年。

沈初墨，你會怎麼做呢？

面對李賢這種完全不回答問題的情況，沈初墨乾脆開門見山。

「你跟那個人，怎麼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