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痕檢組也趕到現場展開工作。

專案組四人還是老規矩辦事，余林楓去走訪調查左鄰右舍。

肖傾何在現場做初步屍檢，他跟白秦不一樣，習慣邊檢查邊分析。

「死者渾身多處粉碎性骨折，死前全身大關節被打斷，胸腔肋骨全斷，致死性打擊外傷，重傷身亡。」

也就是說，這個人是被活活打死的？

喬希看了看周圍牆壁上的恐怖血跡，又看了看他們顧隊的神情，想提問又憋了下去。

現在不是提問的時候。

做屍檢是法醫的工作，顧沉眠沒有太在意。

他微抿著薄唇在客廳仔細看了看，銳利的目光緩緩掠過屋內每一樣東西，俊美矜貴的側臉神情凝重。

地上有碎落的瓷片，還有一些咖啡漬。

只不過血腥氣太重，掩蓋了咖啡的香氣。

從瓷片數量上來看，打碎的不止一個杯子。

「死亡時間大概是晚上七點到九點之間，死者嘴裡的鈔票也是死前被塞入，並且他死之前還喝過咖啡。」

肖傾何取下口罩，用鑷子將死者嘴巴裡的鈔票夾出來以後，低頭湊近聞了一會兒，說道。

看他聞死者的嘴都如此面不改色，喬希忍不住乾嘔了兩聲，默默伸出手點了個贊，「不愧是魔術手，牛批！」

沈初墨神色清冷的站在旁邊，病態白皙的臉色看上去比平時更顯蒼白。

沒人察覺到她呼吸變得急促了些，眸色也微微有些發暗。

就在剛才，聽到肖傾何說出屍體檢驗結果時，她再次不受控的陷入了共情狀態。

如同跌落進一個暴力殺手的血紅世界，眼前一片血色。

少年極度精神興奮的叼著一顆棒棒糖，揮動著手裡的長鐵棍，修長而又單薄的身形站在燈下，略微敞開領口的白襯衫被鮮血染紅，像是綻放在黑夜裡的紅玫瑰。

他狠狠揮下，微眯的眼眸帶著笑意，動作利落且很有美感。

像是伴隨著一首悠揚的曲子，犯下這罪行。

倒在地上的血糊屍體，刺激著他腦海裡的每一根神經。

如果不是肖傾何再次開口打斷……

沈初墨微微蹙眉，竟有些分不清楚那是共情後的感受，還是屬於她自己的感受。

那樣揮舞得酣暢淋漓，彷彿沒有人能抵抗得了它。

暴力美學。

似乎就是那個兇手對世界表達自己的方式。

他留下了一隻用糖衣折成的千紙鶴，就已經是在對警方做自我介紹了。

結合最近這起廣受非議的黑心律師案，一個高大青年的形象逐漸浮現在沈初墨眼前。

「這起案子，不止是報復性殺人這麼簡單。」

少年一貫淡漠的嗓音很是清澈。

顧沉眠側眸看向他，眸光深邃如夜色，「死者和兇手之間認識，但僅僅是認識，並不熟。

這樣的普通關係，卻能在死者人人喊打的情況下，上門拜訪。

死者還特地泡了一杯咖啡作為接待，應該是有比較重要的事情必須當面談。」

具體談什麼事情還未可知。

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這一定是一起有預謀的殺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