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對生命的一種漠視。
從前的沈綽,活得就像行屍走肉。
現在呢?
陸千山看著少年的側臉,笑容裡多了些意味深長,「既然是這樣,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他很執著於取顧泊臣的性命。
又或者說,他很想看到顧泊臣死在沈初墨手裡。
大概在陸千山的概念裡,沈初墨殺了顧泊臣就算是為沈負報仇了。
並且只要她動了手,走出這一步,就再沒可能回頭。
到時候,他多得是時間來培養她。
沈初墨又怎麼會不清楚他在想什麼。
放下手裡的項鏈吊墜,她偏頭看向葉微恆,「讓他查清楚顧泊臣到底死沒死,我再做打算。」
話是這麼說,但通過網路怎麼可能查得到顧泊臣現在的情況?
連探視都不允許,所有醫護人員都守口如瓶。
暗網裡的手伸得再長,恐怕也難以查到消息。
不過正因為是這樣,他們才會想盡各種辦法。
最直接的就是讓警隊裡的臥底去一探虛實。
只要臥底有動作,就不愁抓不到他。
葉微恆敲著鍵盤沒什麼反應,連看都沒看少年一眼。
沒有陸千山在,沈初墨還真使喚不動他。
陸千山也明知網路上查不到消息,卻還是朝葉微恆點了點頭:「查吧。」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達成了某種默契。
S.No1遠遠不像表面看上去這麼簡單,沈初墨現在所了解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在沒有完全信任她之前,他們始終有所保留。
客廳裡三個人,暗流詭譎。
……
晚上,沈初墨端著飯菜上了二樓。
紀允微被關的這些天,悶在這個沒有窗戶的房間裡,整個人精神都不太好。
將飯菜放在桌上,沈初墨坐在了床邊。
「姐,連累你了。」
少年靠在床頭,單手枕在腦後,嗓音低低的。
紀允微坐在桌前低頭吃飯,突然聽到少年這麼說,拿筷子的手頓了一下,「阿墨,不要說這種話,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們是家人啊。」
她乾脆放下筷子,轉頭看過來。
看到她眼神裡的認真,沈初墨偏頭笑了笑,「知道了,以後不說了,你先吃飯。」
最近這段時間是真有點累了,就這麼坐在床頭稍微靠了一會兒,竟有了困意。
紀允微一邊吃飯一邊說這話,起初還聽到少年的回應。
只是沒過多久,少年的聲音聽上去就越來越疲倦。
等她吃好轉過身去,就看見少年略微歪著頭靠在床上,閉著眼睛睡著了。
沈初墨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在給自己蓋被子,還輕輕在她背上拍了拍。
就像是小時候家裡停電,熱得睡不著的夏天。
母親拿著扇子守在床邊給她扇著風,拍著她的背,哄她入睡。
那些記憶最深處的東西,有時候真的會給人最原始的安全感。
聞著被子上淡淡的香氣,沈初墨裹著被子翻了個身,沉沉睡了過去。
看著少年熟睡的側臉,紀允微也側身躺了下來。
她知道外面有多危險,也知道他們把她關在這裡是為了什麼。
可是她卻半點忙都幫不上。
說起來,她才是應該感到抱歉的那個人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