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別墅。
夏天炙熱的陽光被這片樹林遮擋住。
有風輕輕吹過,帶著林子裡的陰涼,還夾著淡淡的草木芬芳。
客廳裡在播放著最近的新聞,沈初墨靠坐在沙發上,姿態顯得有些散漫。
新聞裡鋪天蓋地都是顧泊臣重傷住院的消息,是生是死還不知道。
警方對記者的採訪,回答得都非常含糊。
現在警局裡到底是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
陸千山提著鳥籠站在陽台上,聲音徐徐傳進來,「你怎麼看?」
雖然葉微恆也在客廳坐著,但這話很明顯是在問沈初墨。
聽不出他是什麼情緒,語氣也好似只是隨便問問。
但沈初墨很清楚,他這是在懷疑她。
畢竟第一次行動就失手,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葉微恆也眼神冰冷的看過來,像是打算聽聽她怎麼解釋。
可是,有什麼好解釋的?
沈初墨神色未變,目光清冷卻又極具侵略性,嗓音淡得很,「你們這炸藥也太水了吧?」
鳳頭鸚鵡聽完,立馬就學上了。
「太水了,太水了……」
陸千山用手裡的細竹籤在鳳頭鸚鵡頭上輕輕點了點,笑著轉過身來,「別忘了,你現在也是我們之中的一員。」
他頭髮微白,一貫穿著棉麻唐裝,走到沙發邊坐下。
比起普通老年人,他看上去要精神得多。
那棉麻唐裝上還綉著古樸花紋,很襯他學識淵博的教授氣質。
知道他是在提醒她,沈初墨眉梢微動,勾唇笑了笑,「我跟你們不同。」
少年越是不同,就越是讓陸千山覺得滿意。
如果她是這麼好控制,那也沒資格做這個繼承者。
葉微恆面無表情的轉過視線,他都用不著說話,渾身上下就已經散發出『我不認同你』的氣息。
如果不是陸千山在這裡,他恐怕都不會配合行動。
這個晶元由他來控制,還真有點令人不安。
陸千山倒是沒說什麼,笑著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捨不得顧警官,也不想對他父親下手,本來這件事我就打算親自去做,如果你……」
「老師,你想多了。」不等他說完,沈初墨出聲打斷:「我是捨不得顧沉眠,但僅僅是捨不得他一個人而已。其他人,我不在乎。」
少年說得風輕雲淡,眼底看不出絲毫情緒。
只有她把玩在手裡的白色拚圖項鏈,折射出璀璨的光。
很久之前,陸千山就給沈初墨做過心理測評。
她的心理以及精神狀態都被劃分為危險類人群。
就像他問過她的一個經典問題。
「假如你是一名列車司機,列車遇到突發情況。
按照預定軌道走,會撞死五個人,而改變軌道會撞死另外一個人。
你會怎麼選?」
她一臉漠然的看著他,回答說:「那就撞死這五個人好了。」
聽到這個回答,他也問了原因。
這道題,他做大學教授的時候就給很多學生做過。
有人選了撞死另外一個人,把傷害降到最低。
也有人跟沈初墨做出同樣的選擇,理由是,「是他們自己走在軌道上,那他又為什麼要去撞死那個無辜的人?」
但沈初墨的答案卻是,「隨便選的,誰死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