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墨只聽到對講機那邊，喬希的聲音戛然而止。

過了幾秒，才傳出那道低沉而又熟悉的嗓音。

有些嘶啞，還帶了點輕微的顫抖，聽得出來氣息不是很穩。

搜救艇正在朝湖心駛去，蘆葦盪漸漸消失在夜色中，對講機上的小紅燈還亮著，而那端的人正在等她回應。

探照燈打在水面上，及時在夜裡也依舊湖波蕩漾。

少年身形單薄的坐在船板上，迎面吹來的風拂過發梢，對講機還貼在唇邊，淡淡出聲：「哥哥。」

一聲簡單的回應，對講機那邊的人卻似乎頓了一下，才傳來聲音。

「有沒有受傷？」

「沒有。」沈初墨聽到他好像鬆了一口氣，微微皺眉，「哥哥你呢？我聽說你不肯上岸。」

「我很擔心你。」顧沉眠說：「我怕你……」

怕你遇到無法解決的危險，怕你發生意外的時候，我卻不在你身邊。

只是這話到嘴邊，想到身旁還有喬妹和瘋子這兩個電燈泡，也就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找到了人，搜救艇的速度加快了許多，很快就來到湖心跟其他搜救艇匯合。

沈初墨老遠就看見顧沉眠站在其中一艘搜救艇上，往她這邊的方向望過來。

探照燈把黑夜照得通亮，他身上還濕漉漉的在滴水，那雙眸子微微泛紅。

少年也站起身來，兩人的視線隔空交錯。

凝視著對方的眼神裡，都有了幾分笑意。

……

九龍湖這次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所有觀光船都要暫停營運。

警方留了些人在當地協助片警工作，並且還要深入調查這次事件的細節。

專案組四人先行帶著陸千山的屍體離開，打算回警局交給法醫科做檢驗。

返程的路上，沈初墨把當時觀光船上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也包括後來宋浪的出現。

「怎麼會是小浪浪……」喬希是最接受不了的，得知了這個消息，整個人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幾人回到局裡都已經天亮，法醫科的檢驗結果出來還需要些時間。

顧沉眠去警局宿舍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衣服。

初秋湖水冰涼，他泡在水裡太久又吹了風，就算洗了熱水澡還是有點鼻塞。

這都多虧了他體質好，不然估計跟紀允微差不多，直接重感冒住院。

其實紀允微落水的時間還沒他久，最主要原因還是受到太大的驚嚇。

再加上把她這一切的發生都歸結於自己身上，又為沈初墨擔驚受怕好一陣。

正常人哪裡受得住這樣的情緒起伏，放鬆後便病倒了。

不過顧沉眠倒不至於，頂多是身體有些超負荷的累。

余林楓也去把宋浪留在宿舍裡的東西帶了過來，仔細檢查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信號屏蔽器應該都用不著了，不過控制晶元的系統還在葉微恆手裡，暫時還拆除不了。」沈初墨端著一杯熱茶坐在沙發上，伸手摸了摸後脖子。

顧沉眠就坐在旁邊，側眸順著少年的手臂看了一眼，「你確定S.No1裡除了陸千山以外，就沒有其他人會催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