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學校似乎已經找不到一處安全的地方。

很多學生都意識到了這點，紛紛開始往緊閉的校門那邊逃。

平時坐在保安室裡看門的老頭早就趴在桌上沒了氣息，打開校門的鑰匙也不知被丟在了哪裡。

沈綽跑到食堂的拐角處，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只看見校門上爬滿了學生。

他們在企圖翻出去，而校門外的景色都被黑暗吞沒，除了濃厚的黑霧，其餘什麼也看不見。

空氣裡的血腥味越發濃烈，一陣風吹過都令人作嘔。

穿過食堂右側的小路，宿舍這邊還沒有人來過。

作為一個死胡同，也不會有人躲進宿舍裡等死。

相對操場那邊的情形，宿舍樓附近就顯得平靜許多。

沈綽站在宿舍樓外往操場方向看，感覺就像是隔著兩個世界。

「綠化帶離這裡近一點，我們先去找宋浪。」肖傾何說著，抬手揉了揉眼睛，「我還是不太習慣用隱形眼鏡。」

揉了幾下，隱形眼鏡混在眼淚裡，一起流出了眼眶。

他眼睛微微發紅，從校服褲袋裡拿出那副金絲細框眼鏡戴上，抬頭的那一瞬間，溫柔的目光傾瀉而出。

沈綽偏頭看著他，不動聲色地抽出了手，「不用，我們分頭行動，你去找宋浪，我去找他們兩個，待會兒就在這裡匯合。」

「……」肖傾何怔了一下，然後輕聲點頭答應，「也好。」

他像是從來不會反駁她的話。

這樣的態度讓沈綽沒來由的有些煩躁。

她皺了皺眉頭，錯開視線轉身就朝橋那邊走。

肖傾何也沒耽擱，只在原地頓了幾秒，便也往相反的方向尋去。

……

學校風景橋上，白無常的白臉面具掉落在地，一道裂痕從眉心劃過左臉，顯得更加詭異。

沈綽剛走過去，就見橋尾處有兩道人影。

一黑一白，身形非常好認，正是葉微恆和季風揚。

葉微恆單膝蹲在地上，季風揚斜斜靠在他懷裡，似乎是受了傷。

兩人身上還穿著黑白無常的長袍，袍擺卻被血染紅了大片。

「葉同學，你不會丟下我不管吧？」

季風揚不知道是哪裡受了傷，人都已經躺在別人懷裡了，臉色蒼白得不像話，嘴裡卻叼著棒棒糖，還在開玩笑。

看他那副不以為意的模樣，葉微恆臉上的神色越發冰冷了幾分。

他冷著臉二話不說，直接將人攔腰抱了起來。

與此同時，橋上傳來一道清脆的響聲。

「哢嚓！」

聽到動靜，葉微恆抱著季風揚的手緊了緊，滿眼警惕地盯著橋的另一端，慢慢在往後退。

他們會有這樣的反應，一定是在之前遇到過什麼。

沈綽也聞聲抬頭，只見橋上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

那人身穿黑色長風衣，手裡同樣拿著一把消音槍，看上去跟操場上的鬼面人是一夥的。

但不同的是，這個人臉上戴的是紅鬼面具。

他的身形非常高大挺拔，雙腿修長筆直，腳下就踩著那張白臉面具。

剛才的聲音就是從這裡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