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率先衝出教學樓的學生瘋狂四散，就像是在參加一場大逃殺。

沈綽甚至都來不及去想他們是怎麼突然出現的，就已經有學生朝這邊跑了過來。

其中幾個還很眼熟，但她叫不出名字。

大概是見她和肖傾何兩個人站在原地沒動，學生們一邊發瘋似的逃，一邊著急地沖他們揮手大喊。

「快跑！快跑啊！要是他們追上來就完了！」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啊！被他們抓到就死定了！」

「有鬼！學校裡真的有鬼！」

「……」

「有鬼？」肖傾何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鬼臉面具，又抬頭看向身旁少年的側臉，嗓音溫潤出聲：「會不會是季風揚他們？」

「不會是他們。」沈綽淡淡搖頭，目光清冷地掃過學生們臉上的血漬，「他們不至於這麼沒分寸。」

話音落下，她眼疾手快抓住了一個從身邊跑過的男生。

「你們看到了什麼？」

男生戴著厚厚的眼鏡，神情看上去有些獃滯，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怎麼著。

他跑得好好的，突然一下被抓住，頓時腳都軟了，差點沒當場跪在地上。

要不是沈綽拽著他，搞不好現在真就已經在地上跪著了。

肖傾何也伸手幫忙扶了一把，男生才勉強站穩身形，說話卻還是哆哆嗦嗦。

「有…有鬼……看見了鬼……好多鬼……」

「鬼殺人……殺了好多人……他們要把我們全部殺死……」

他說得語無倫次，根本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沈綽想了幾秒，眉梢略微一挑，揚起了手中的鬼臉面具，「你說的鬼，是長這樣麽？」

「……」

男生當場被嚇暈了過去。

沈綽：「……」

肖傾何：「……」

……

教學樓那邊，仍然有大批學生在四處逃散。

周遭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慘叫，隨著逃出的學生越來越多，很快就有許多數不清的黑影追了出來。

那些黑影很好分辨，在穿著統一校服的學生堆裡非常顯眼。

他們穿著黑色長風衣，臉上都戴著同樣的青鬼面具，右手舉著上了消音器的槍，左手握著寒芒閃爍的精悍短刀，見人就殺。

上一秒才開槍射殺一人，下一秒就揚起短刀在人群中穿行而過，割喉斃命。

篝火爆出點點星火，操場上鮮血四濺，彷彿人間煉獄。

短短幾分鐘，就已經有鬼面人朝著食堂這邊殺來。

「他們有槍，我們不是對手，快走！」

肖傾何丟了手裡的鬼臉面具，拉著沈綽就跑。

他一邊跑又一邊將自己和少年身上的寬大白袍撕扯下來，隨手丟進了旁邊的綠化帶。

兩人穿著校服混在學生堆裡，也就跟周圍四散逃竄的學生差不多。

沈綽一直被拉著跑，時不時回頭去看，「他們是什麼人？」

「我也不太清楚。」肖傾何皺了皺眉頭，頓了一下又說：「別怕，我會保護你。」

保護……嗎？

沈綽低頭看了看他的手，骨節修長勻稱又很白皙，十分好看。

他緊緊拽著她的手腕，眉眼間都是不經意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