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裡還沒恢復通電，到處還是一片漆黑。

從宿舍通往食堂的路上，兩邊都種滿了梧桐樹，樹枝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沈綽就站在其中一棵樹下，神色淡淡地抬眼望著操場的方向，皺起了眉頭，「晚會應該早就結束了吧？」

聞言，肖傾何低頭看了一下表，也意識到不對勁，「原定晚會結束時間是十點半，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

「所以，其他人都去哪了？」沈綽摘下了面具，露出清冷白皙的臉。

少年的話就像是點醒夢境的風鈴，頓時破開所有偽裝的平靜，夜色瀰漫出危險的氣息。

全校師生好像通通消失不見，忽然之間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去操場看看。」說著，肖傾何也抬手摘下了面具，冷麵白皮配上玫瑰唇色，在夜晚看上去多了幾分邪氣。

沈綽眸光頓了一下，那股熟悉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彷彿在另一個時空，周圍的這些人都以另一種身份出現過。

但只是一瞬間，這種感覺就徹底消亡了，像是從未有過。

等回過神來，她已經在跟肖傾何往操場那邊走。

學校裡寂靜得可怕，一路上連個鬼影子都沒碰上。

走過食堂右側的小路，就能遙遙看到不遠處的操場。

篝火還沒有熄滅，那是全校唯一有光的地方。

學生們都不見了，教學樓也沒有亮燈。

兩人走近篝火，借著光線查探了一番。

除了各班桌椅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沈綽站在操場上，前面是緊閉的學校大門，身後就是被黑暗籠罩的教學樓。

火光映在她的眸子裡，乾柴燃燒響得劈裡啪啦，時不時還有爆裂的聲音。

上千名學生，難道真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看著眼前這團篝火，她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一個荒唐的想法。

這一刻，她開始懷疑這一切的真實性。

然而就在這時，肖傾何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他指了指黑漆漆的教室，問道：「要不要回教室看看？」

回教室？

沈綽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並不覺得教室裡會有什麼發現，搖了搖頭，「先去找他們匯合。」

其他學生不知去向也就算了，但他們五個人才剛分開不久，原路返回找過去的話，說不定還能碰上。

「也好。」肖傾何收回視線，點了點頭。

兩人沒有在操場上久留，說完就按照原路返回。

結果沒走幾步，身後那棟教學樓裡就傳出一道淒厲的慘叫聲。

那聲音分不清男女，尖銳得讓人心裡很不舒服。

沈綽當即頓了腳步，轉頭往回看去。

只見陰森森的教學樓裡湧出一陣黑潮，剛才的寂靜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恐怖的視覺衝擊。

那黑潮不是別的，正是之前消失的學生們。

他們身上的校服染著大片鮮血，驚恐地尖叫著往外跑，似乎正在被什麼可怕的東西追趕著。

不少學生滿臉是血，表情猙獰地拚命伸手去拽前面的人，生怕落在後面。

看著他們扭曲的面容，像是溺水的人想要在空中抓住點什麼，衝出來的樣子猶如惡鬼出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