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一段時間,她不敢睡覺,不敢做夢。
直到後來,被送到了青山精神病院。
算算大概也有五六年了,她從沒哭過。
哪怕是情緒失控的時候,也沒有。
那些東西終究是壓在心底的,沉重而又陰暗。
陸千山想要她親自去求證真相,應該就是他計劃的最後一步。
同時也是他要她踏出的第一步。
而前面,就是萬丈深淵。
「那就試試吧。」
「……」
陸千山沒想到少年會答應得這麼直接。
不過轉念一想,以他這個學生的聰明才智,這麼快做決定倒也不奇怪。
解開鐵鏈,沈初墨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腕,「現在這裡是什麼地方?」
她揉著手腕,問得隨意。
到底是恢復了記憶,說話的嗓音裡也總是帶了幾分從前的散漫。
陸千山背著手轉身往房間門口走,隻答半句,「這是我另一處別墅。」
他明知少年問的不是這個意思,擺明了是不想多說。
很顯然,他並不相信沈初墨。
出了房間,沈初墨才發現這是一間地下室。
與之前那棟庭院別墅不同,這裡的裝修風格偏歐式化,比較華麗。
被關在地下室也有好幾個小時,現在走上來才看到外面是白天。
從窗戶往外看,是一片茂鬱的山林,環境很優美。
準確來說,這裡是一棟山景房。
周圍聽不到汽車的喧囂,有點深山老林的寧靜。
當然,也看不到任何的標誌性建築。
難怪陸千山會這麼放心讓她上來。
沈初墨收回視線,跟在陸千山身後來到客廳,卻看見沙發上還坐著一個人。
那人身穿一件整潔乾淨的西裝襯衫,腿上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雙手在鍵盤上不緊不慢的敲著。
他神情專註的看著電腦屏幕,面容冰冷白皙,眼眸漆黑如墨。
屏幕上的光倒映在他眼底,卻不帶一絲溫度。
整個人看上去不苟言笑,十分刻板。
看到他們走進客廳,他才抬眸看過來,眼神極冷。
「教授。」他朝陸千山微微點頭打過招呼,然後視線落在沈初墨身上,「又見面了,沈綽。」
眼前這個人,說不上熟悉,卻也絕對不陌生。
雖然在意料之中,但看他摘下眼鏡脫去偽裝後的真容,還是有點驚訝。
沈初墨唇邊帶著幾分散漫的笑意,淡淡開口:「又見面了,葉恆。」
他以助理身份待在陸千山身邊,又怎麼跟S.No1脫得了乾係。
在猜到陸千山的身份時,葉恆的身份就已經不言而喻。
葉恆目光冰寒的看著她,似乎帶有敵意,「我不叫葉恆,我叫葉微恆。」
所以他連葉恆這個身份和背景經歷都是假的。
說話間,沈初墨這才注意到他的襯衫口袋上別了一個小小的銀色千紙鶴胸針。
她頓時明白他眼裡的敵意從何而來,於是也神色淡漠的看著他,糾正道:「我也不叫沈綽,我叫沈初墨。」
儘管說話的嗓音還是很淡,但少年的眼神明顯多了些侵略性。
兩人對視一陣,葉微恆波瀾不驚的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