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才是重點。
沈初墨仔細將他剛才的話想了幾遍,決定先避開這個問題,「我父親的事,你為什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在她模糊的童年記憶裡,似乎沒有陸千山這個人。
那當年案發時,他又在其中扮演著什麼角色?
像是知道少年在懷疑什麼,陸千山搖了搖頭:「我很敬仰你父親的才華,但當年那個案子跟我沒有關係。」
雖然他年長,但沈負成名的時候,他還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大學教授而已。
可看他剛才提起沈負時的神情,沈初墨就知道他不僅僅只是敬仰這麼簡單。
那眼神裡著藏不住的狂熱,分明就是把沈負當做了信仰。
這才是他選中她的根本原因。
以他對沈負的狂熱,如果當年那個案子真是他做的,那沈負被冤枉的時候,他極有可能主動站出來自首。
想到這裡,沈初墨相信了幾分。
隨即,她又問:「S.No1中的這個S,是指沈負的沈?」
聽到這個問題,陸千山拿著扇子雙手背在身後,往那束光照進來的小窗口看了一眼。
他笑得有些意味深長,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隻說:「既是沈負的沈,也是陸千山的山。」
猜對了一半。
沈初墨想起小時候,偷偷溜進父親的書房。
趴在地上看書時,好像也曾看過《不在場證明》這本書。
只是單憑一本書,就能讓人如此狂熱?
拋開這些不講,她又想到了S.No1當年的第一個案子。
「顧家當年的案子,是你做的?」
聞言,陸千山微微怔了一下,收回視線轉過身來。
話說到這個地步,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算是,那次我的目標是兩個人,但很可惜,隻死了一個。」
現在說起來,似乎還都有些遺憾。
不過他說話的語氣聽上去又有點輕描淡寫。
沈初墨大概能明白他是出自一種什麼心理。
因為她父親和母親的死,所以他想用顧泊臣夫婦的命來抵。
這其中的因果關係,早就已經說不清楚。
鐵鏈纏繞著少年的手腕,把那條純黑手環壓得緊緊勒著,白皙的皮膚微微發紅。
家中大火那年,母親被燒垮的房梁壓倒在地上,還拚命的沖她大喊。
「阿綽,快走!」
那雙溫柔慈愛的眼睛,被大火灼傷得通紅,卻仍充滿希望的望著她。
在她想要過去推開房梁的時候,又滿是焦急和怒容的呵斥她。
滿目火光,還有母親堅忍又痛苦的喊聲。
她轉身跑出去想要找人求救,可是別墅位置太偏了,連過路的人都很少。
於是她隻好自己去湖邊打水救火,結果失足掉進了湖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了。
看到病房裡的電視上播放著湖邊別墅著火的新聞,她才知道父親和母親都沒了。
在陌生的醫院裡,周圍全都是不認識的人。
她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腦子裡全是那場大火和母親那雙通紅的眼睛。
閉上眼就能聽到母親的哭喊聲,圍繞在耳邊怎麼也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