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些卷宗,尤其是看到顧沉眠的名字,沈綽唇邊的笑意越來越深。
這個讓她記憶深刻的名字,是那段時間為數不多的珍貴回憶。
除了那個人,不會再有別人。
「找到你了,哥哥。」
「……」
順應她的要求,陸千山找來了一張顧沉眠在警校時期的照片。
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就好像乾枯死寂的裂縫裡照進了一束光。
那光照得沈綽刺眼極了,又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觸碰。
「老師,我想去找他。」
沈綽這個人,一向隻對犯罪心理學相關的東西感興趣。
聽到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陸千山大概明白了,一直以來她口中的那個哥哥,就是顧沉眠。
至於兩個人之間到底有什麼淵源,沈綽不肯說。
她自己也知道,以她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可能離開青山精神病院。
陸千山沒有直接勸她,就只是問:「你想過以什麼身份留在他身邊嗎?」
當時沈綽是怎麼說的?
「不管以什麼身份,我對他,勢在必得。」
看到少女眼底的光,陸千山沉默良久,最終笑了笑。
他既不說同意,也不說反對。
只是在那個下著大雨的夜晚,來到九樓特殊病房給沈綽做心理治療。
也就是在這個晚上,青山精神病院著火。
沈綽反催眠了他,成功出逃。
自始至終,根本沒有什麼第二人格。
有的只是她一心為了留在他身邊,然後一次又一次催眠了自己。
畢竟保留記憶的話,說謊的時候很容易就會被察覺。
但她在自我催眠的過程中,給了自己一個心理暗示。
那就是在顧沉眠或者她自身有性命危險的時候,就會自動恢復記憶。
扮成男孩子,也只是為了躲避青山精神病院這邊的抓捕。
在山洞鬼屋,她就是因為看到顧沉眠受傷,再加上自身被禁錮,所以才恢復記憶。
等季風揚離開後,她隻好第二次催眠了自己。
而第三次,因為S.No1的介入,她沒辦法再進行自我催眠。
因為有些事情,只有在恢復記憶的情況下,才能看得更清楚。
譬如,現在。
「我是該叫你沈綽,還是沈初墨?」
陸千山站在少年面前,笑容和善得好像還是那個慈祥的長輩。
光線傾斜過來,照出他臉上那些蒼老的皺紋。
少年抬頭望著他,笑了笑,「老師,我答應過那個人,餘生都要留在他身邊抵債,所以……世上不會再有沈綽這個人了。
現在,以後,到死,我都只會是沈初墨。」
「是嗎?」陸千山走近了幾步,低頭整理著摺扇的扇頁,語氣還是笑著的,「你父母當年是怎麼死的?你清楚嗎?」
聞言,沈初墨眸光暗了一下,「是你去找了我姐吧?」
還有暗中幫助她出逃,把她送到哥哥身邊,應該都是他的將計就計。
他一直都在培養她,無論是作為學生,還是作為S.No1的下一任首腦。
在她所有記憶裡,從頭到尾都沒有跟S.No1有過什麼關係,更別說跟季風揚。
可季風揚的出現,的確就是在針對她。
所以,就只剩下一種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