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顏正在堂間用膳呢。
就聽見院子裡傳來一陣陣動靜。
不一會兒,門口就出現了一抹暗影。
傾顏抬頭一看,就見李忠攙扶著皇帝進屋了。
皇帝穿著明黃龍袍,墨發束冠。
幽暗深邃的眸子半眯著,墨瞳裡泛著醉醺醺的金色漣漪。
雕刻般稜角分明的臉龐,雙頰微微泛紅,性感的薄唇輕呡。
他的左臂搭在李忠的肩背上,步伐虛浮。
一看這架勢,傾顏便知皇帝是喝醉了。
這要是放在以前,傾顏早就上前搭把手了。
可她如今有了身子,頭三個月又最是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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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醉了的人很重,她是不敢上前攙扶皇帝的。
本來醉了的人就沒個輕重,你越是扶他勸他,有時候他就越是來勁兒,非要將你推開。
所以,傾顏叫了宮女太監進來伺候皇帝更衣洗漱。
自打她有孕後,就再沒貼身伺候過皇帝更衣洗漱了。
一是皇帝不讓,怕她累著身子。
二是她自個也怕閃著身子,尤其是他喝醉的時候。
小蓮和秦姑姑是傾顏的貼身婢女,所以,她是從來不讓她們貼身伺候皇帝更衣洗漱什麼的。
畢竟男女之間要是相處的太近,怕出事兒。
其它宮女就不一樣了。
萬一要是遭到宮女爬床這樣的背叛,心裡也能好受一點。
所以,每次她都是讓二等宮女太監伺候皇帝,她也從沒讓小桂子他們看著。
這種事情,要發生的,你就是看得再嚴,也遲早會發生。
不會發生的,你就是放任不管,也沒那檔子事兒。
而且,要真有那樣的奴才,揪出來轟出傾梨殿便是。
宮女太監在內室伺候皇帝更衣時,傾顏則繼續用膳。
這幾日,她的胃口稍微好了一點,但還是沒恢復到以前那般胃口大開的程度。
她每頓細嚼慢咽,能吃半碗飯,一碗湯。
有時情況好一點,能吃一碗飯。
偶爾也會吐上一次,只是不會再頓頓吐了。
當傾顏用完膳後,小蓮就在收拾碗筷。
秦姑姑端水進來,伺候她擦臉凈手什麼的。
吃飽喝足,傾顏用手絹擦了擦嘴角,就起身往內室走。
在她起身時,一群宮女太監就從內室出來,還把內室的門給帶上了。
一開始,傾顏也沒留意她們的表情。
直到她往內室走時,有個宮女突然叫住了她。
宮女:「傾嬪娘娘。」
聞言,傾顏回頭一看。
就見這些宮女太監面上訕訕的,一個個都有些欲言又止。
傾顏斜斜掃了眼內室緊閉的門,她到底是沒再往內室走,而是又回到了堂間的上首坐下。
「怎麼了?有事就說,別欲言又止的。」傾顏掃了眼那些個宮女太監。
其中一個太監忙跪下,道:「娘娘,彩,彩珠她,她還沒出來。」
傾顏眸光微微眯緊,彩珠是她院裡的二等宮女,頗有些姿色,長得小家碧玉的,「哦?這是為何?」
都是成年人了,其實這個時候,她已經能猜到一些眉目了。
只是她沒在內室親眼看到,不知道一些詳細的來龍去脈。
太監回:「她,她,她給皇上更衣的時候,皇上抱住了她。」
聞言,傾顏眸光驟然一緊。
她沖著奴才們擺擺手,「本宮知道了,你們且退下吧。」
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可是在渣男眼裡,似乎不注重這些。
北臨國好些渣男還專挑妻子侍妾的宮女丫鬟、堂妹表妹下手。
就跟二十八世紀的渣男,特喜歡朝妻子女友的閨蜜下手是一樣的。
在這裡,女主子們有孕,怕不能伺候爺們,都會抬舉親近可信又可人的宮女丫鬟伺候皇帝,少爺,老爺之類的。
想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寵旁的妃嬪也是寵。
還不如讓自個的人頂上,也好固寵。
如今后宮當中的詩貴嬪就是個這樣的例子,抬了個陪嫁宮女伺候皇帝。
估計詩貴嬪在娘家當姑娘時,家中母親也是這樣教導的。
詩貴嬪在傾顏眼中,一直是地地道道的北臨國傳統封建女人。
這位張口閉口就是女訓、女誡、女德經典語錄。
滿腦子就是三從四德,循規蹈矩。
要不是詩貴嬪入宮為妃,在民間肯定會是那種當家主母之典範,而且是不摻一絲虛假的那種。
傾顏不由得感慨古代女人真命苦,得不到男人的尊重,懷個孕也不得安生。
天天這個爭寵,那個陷害,懷個孕就跟渡劫似得。
但傾顏與詩貴嬪是不同的,詩貴嬪是主動抬宮女固寵。
傾顏可沒安排彩珠爬床。
想來是那彩珠覺得她最近不能侍寢,打扮也很是普通低調。
便想見縫插針爬龍床,蓋過她這做主子的風頭。
這時,正在擦桌子的小蓮見傾顏表情不對,就對傾顏說:「娘娘,定是彩珠那騷蹄子主動勾引皇上的,不過是個爬床的,侍寢了也好不到哪裡去,也是后宮當中最最低賤的一位。」
秦姑姑端著裝有水的銅盆,也安慰傾顏:「娘娘,皇上喝醉了,男人嘛,喝醉了最容易壞事兒,想來等皇上明日醒了,頂多將彩珠封個才人,不要緊的。」
傾顏:「......」
小蓮雖是忠於西茲國,但比起皇帝,心還是向著她的。
秦姑姑是皇帝派到她身邊伺候的人,言語間自然是拿喝醉了酒替皇帝開脫。
可是在傾顏看來,哪有什麼酒後助興,不過都是借酒壯膽罷了。
再說了,酒又不是什麼藥物,她也不是沒醉過。
真正喝醉了的人很難受的,隻想安安靜靜地躺下,哪裡還有心思整那些事兒。
這時,秦姑姑又提議道:「再說了,那詩貴嬪也抬了個宮女伺候皇上,要是這彩珠是個好的,您好好教導一下,興許還能利用,若是性子不好,直接將其遣出傾梨殿便是。」
小蓮:「姑姑,爬床的宮女她能是什麼好的?」
秦姑姑見傾顏沒說話,只是勸傾顏,「娘娘,您可千萬別衝動,今兒這種事情,就是換成兩位貴妃,也只能忍著,打碎了牙往肚裡咽。」
說完,秦姑姑和小蓮見傾顏面色一冷,就都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