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些話,元嬪隻覺得心口像有什麼填著,壓著,箍著,緊緊地連氣也不能吐。
江逸寒眸光微微一緊,彎腰面帶笑容看著元嬪。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他,俯身蹲在了元嬪面前。
嚇得元嬪一臉的驚恐,整個人連連往後退。
可她的下巴還是被江逸寒扣住。
江逸寒左手大力扣著元嬪的下巴。
大拇指與中指死死抵著元嬪的腮幫,迫使她不得不張開了嘴。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的右手指尖對準元嬪的嘴,輕輕一彈,就將小拇指大的藥丸彈進了她的喉嚨。
完事後,他就鬆開了元嬪。
元嬪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進入了她的咽喉,她拚命的咳嗽,卻怎麼也咳不出來。
她有些害怕的看著江逸寒,「大哥,你給我吃了什麼?該不會像小時候那樣,又是喂我吃的瀉藥?」
在元嬪咳嗽的時候,江逸寒就已經起身去倒水了。
此刻,他將斟滿水的杯盞遞給元嬪,「小時候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長大了,有本事了。小顏也長大了,長了本事,即便孤不這麼做,她也有的是法子對付你。」
「至於孤,喂瀉藥那種嚇唬小孩子的幼稚事兒,孤可不會再做了。」
元嬪嚇得跌坐在地上,一直後退。
可江逸寒卻步步緊逼,將其逼到了牆角,無路可退。
江逸寒始終帶著溫潤的笑,將杯盞保持著遞給元嬪的姿勢,「四妹,孤可是難得給你倒杯水,別不領情啊。你不是想知道孤喂你吃的是什麼嗎,那就把這杯水喝了。」
他慢慢逼近元嬪,視線落在元嬪的唇上,「你看,你都一天沒喝水了吧,嘴唇都幹掉了。」
明明是命令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好像他只是在關懷她這個妹妹渴不渴。
元嬪連連搖頭,嘴唇不住的顫抖。
這個看似溫文爾雅,溫潤如玉的哥哥,他可不是簡單地倒水給她喝。
而是想要她把彈進喉嚨的那個東西徹底灌進肚子裡。
見元嬪始終不接杯盞,江逸寒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快點!」他不耐煩地催促,「不然大哥親自喂你,嗯?」
他抬起手,就要再次扣住元嬪的下巴。
嚇得元嬪趕緊接過杯盞,意思意思地呡了一口水。
江逸寒這樣精明的人,如何看不出元嬪的敷衍,「四妹,既然渴了,就喝大口點。」
元嬪頓了頓,隻得照做,又呡了一大口水。
江逸寒看著元嬪根本就沒滾動的喉嚨,「咽下。」
元嬪遲疑了幾息。
但在江逸寒的監視下,終是咽下了水。
見元嬪還算聽話,江逸寒從袖袋裡取出一塊手帕,細細擦著元嬪的嘴角。
他的語氣淡淡的,「孤說了,只要你把水喝了,就告訴你喂的什麼。」
「那麼,現在孤告訴你,我喂你吃的是『蝕骨斷魂丸』,此葯每一個月需要一次解藥,否則會渾身會有蝕骨的刺痛。」
「至於解藥,我會讓姑母身邊的嬤嬤每月按時送給你,當然,你得在后宮乖乖的,不許再欺負小顏,才能得到解藥,否則的話,孤會讓她斷了你的解藥。」
他直勾勾地盯著元嬪,「你知道的,大哥從來不只是說說而已。」
聞言,元嬪嚇得上下兩排牙齒哆嗦著直打架。
身子不住的顫抖,額頭上也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隻一雙眼珠子微微轉動,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見狀,江逸寒哪裡不知道她的花花腸子。
他道:「你也別想那些沒用的了,這葯是我讓巫醫專門研製的,解藥隻我手裡有,此葯服下後,會忍受不了疼痛自盡,你今夜剛服下,待會就會激發第一次毒發,四妹,你可千萬要撐住啊。」
說到這,他有些不滿意地蹙眉,「不對,按理說,你吞下毒藥這麼久,理應毒發了呀。」
江逸寒直勾勾地看著元嬪,上下打量著她。
正如他所說,元嬪已然毒發。
只見元嬪似乎很痛苦,整個人都哆嗦著,好似每根骨頭都痛得發抖。
她張了張唇,想要說話的樣子,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本就嚇得煞白的臉,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
一雙眼睛也死死地瞪著前方。
面對這樣的元嬪,江逸寒並沒有起那麼一點的憐憫之心。
就四妹多次陷害小顏,差點害死小顏,乾的那些缺德事。
要不是看在她是同父異母的妹妹的份上。
以他的手段,根本就不會給她留活路。
這一次,不給她點顏色看看,保不齊下次受害的又是小顏。
江逸寒見元嬪痛苦得不成樣子,嘴角卻揚起了一抹溫潤的笑。
幽暗深邃的眸子,死死盯著元嬪,宛如在欣賞瀕死時的動物。
尤其是他看見元嬪眼底裡的恐懼時,還發出了一陣輕笑聲。
江逸寒抬手,輕輕拍了拍元嬪的肩膀,「這可是孤精心讓人研製的,又爬山涉水特意從千裡趕來送給四妹的禮物,四妹便好好在這感受一下毒發的感覺。」
「只有這樣,你才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說完,他就起身要走。
可他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元嬪抱住了雙腳。
元嬪渾身傳來蝕骨的刺痛,就連大腦也好似要痛得裂開。
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都痛得她直打顫,手腳也因此變得如同冰塊般冰涼。
她緊咬牙齒,眼睛瞪得大大的,眼底充滿了恐懼和慌亂。
好半響,她才艱難地開口,「大,大哥...今日,如,如果我一開始就聽你的話,你,你是不是就不會給我下,下毒了......」
「孤的忍耐是有限的,這麼多年過去,你可是一點都不長記性,即便是表面上裝作聽話,可你覺得孤還會信你的話嗎?」
江逸寒聲音溫潤,說出來的話卻涼薄冷血。
然後,他微微蹲下身子,掰開了元嬪抱著他腳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佛堂。
「大,大哥......我,我真的真的再也不敢欺負小顏了,求,求求你把解藥給我好不好......」元嬪看著門口那道偉岸的身影,絕望地發出請求。
然而,那道身影越來越遠。
最後連佛堂大門也逐漸關上。
頓時,佛堂裡一片漆黑,黑到伸手不見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