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景走著走著，突然出聲：「聽聞陳郡妖氣衝天，師尊讓我下山歷練一番。」

根據系統所說，這師尊不是個好東西。

顧文景本身為妖星轉世，手上沾染的妖族的血越多，到時候給予妖王和自身的傷害便越高。

這是來自血脈的反噬之力。

秋嵐鼻子一皺，軟聲道：「我也要去。」

「很危險，而且……」顧文景看著他，欲言又止。

秋嵐知道他想說什麼。

他是去殺妖的。

秋嵐也是妖。

秋嵐搖搖頭，掐著大腿，硬擠出了兩滴淚在眼眶打轉：「文景哥哥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顧文景最怕他哭。

他輕嘆，似是無奈，嘴角卻微微翹起：「那便和我一起。」

「總這麼愛哭可不行。」顧文景抬手，擦去他眼角淚珠。

有些遲疑地道:「若有一日，我護不住你……」

秋嵐抬頭看他，顧文景搖了搖頭，沒再繼續說下去。

他只是笑了笑:「我會讓你好好活下去。」

……

……

三日後。

顧文景這次去陳郡並非孤身一人，還有幾個同宗的師弟師妹，都是天賦異稟，小小年紀已經修為到了極高深的境界。

秋嵐看這陣勢，猜測那陳郡的妖的應該也很厲害。

他跟在顧文景身後，有人忍不住問道:「師兄，這是……？」

秋嵐看起來十幾歲的少年模樣，瘦瘦小小的，身上並無靈力波動。

是個凡人。

頂多算個長得好看的凡人。

顧文景揉了揉秋嵐的頭，微微勾唇:「是…我在山下撿到的。他無家可歸，我便收留了他。」

這話半真半假，那兩個弟子隱隱覺得不對，但也不知道哪裡不對勁。

顧文景天資過人，在宗內的地位也很高，他們也不會去打破砂鍋問到底。

秋嵐朝兩人笑了笑:「我叫秋嵐，師兄師姐好。」

玄劍宗這次派出了三個弟子，顧文景是帶隊師兄，剩下一個是俏生生的小姑娘，另一個則是十七八的少年。

那姑娘名喚檸溪，天真活潑得很，是大長老的寶貝徒兒。

少年則叫燕停戚，模樣倒是頗為俊朗，卻是個不苟言笑的性子。

檸溪左顧右盼，道：「此去陳郡，路途遙遠，我們又從未出過門，如何前去？」

「師妹不必擔心，青寂門的幾位師兄妹也要同去。掌門向青寂門打了招呼，過一會兒他們來接我們，一同前行便是了。」顧文景淡聲回道。

難怪。

秋嵐心道。

這周圍不說行船雲舟，連點飛禽走獸也沒有，原來玄劍宗早做了打算。

「是這樣的。」燕停戚點頭道，算了算時間，「他們應該快到了。」

青寂門亦是修行大派，行事卻很低調，和玄劍宗頗有幾分交情。

檸溪聞言，就笑道：「這樣也好，只是給青寂門的師兄師姐添麻煩了。」

顧文景正準備說什麼，卻見斜裡突然盛開出一枝富麗堂皇的牡丹。

細細看去，原來不是牡丹花開，是有人展開了一把摺扇。

那摺扇不知是何種材質製作而成，輕薄又勻稱，上面用彩墨繪著大朵大朵的牡丹花，或許是畫師技藝高超，那繁複的花朵不落半點俗套，和素白的紙面相得益彰，倒顯出點雅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