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凜看著天邊的雲霞許久後，突然站起身，對著身後喚道：「浮生——」

秋嵐走到他身邊，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對上了一雙涼薄的眸。

那張艷麗十分的臉，在霞光下平添了一絲媚意。然而那雙清冷冷的眼睛裡，仍然涼如水一樣，什麼情緒也沒有。

「阿昭？」秋嵐不禁低呼出口。

浮生抬眸，望著高處的青年：「你叫我來做什麼？」

雲凜咧嘴一笑，不答反問：「你覺得我鳳棲山的景色如何？」

高山晚霞，芳草萋萋。

平心而論，的卻很美。

浮生點了點頭，「不錯。」

「比起你們魔域又如何？」

浮生皺著眉想了想，他的使命就是保護魔域裡的人，至於景色，卻是從沒怎麼在意過。

想了想，給出一個中肯的回答：「大概，各有千秋。」

雲凜並不泄氣，反而笑著繼續問道：「我好看嗎？」

四地十九州最出色的仙君之一，自然是好看的。

浮生有些疑惑地看著他，「要只是為了聽些恭維話，你在鳳棲山上隨便找一個人就是，何必來浪費我的時間。」

他說到最後，眉頭微蹙，顯然有些不耐了。

雲凜卻並不怵他，湊到他跟前，歪頭一笑：「你這樣說，是承認我好看了？」

「……你非要這麼認為也可以。」

「那，」雲凜蹭到他眼前，一字一頓地問，「你喜歡我嗎？」

浮生：「……」

這兩個問題有什麼關聯嗎？

浮生揉了揉眉心，「別胡鬧了雲凜。」

「我沒有胡鬧，」雲凜眼神倔強，語氣裡似有一分委屈。他認真地看著浮生，一字一頓，「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知道喜歡是什麼意思嗎？」浮生好像覺得有些好笑，甚至語氣都比平常溫柔了幾分，「雲凜，你還小。」

雲凜立刻反駁：「你也沒比我大多少。」

「我說真的，我喜歡你。」他那雙澄澈的眸子一直盯著他，像是四海星光，又像紅蓮妖火，想直直地鑽進他的心裡去。

「就是那種，想要永遠永遠在一起的喜歡，想和你看鳳棲山的每一朵雲，想無時無刻都能看見你，想聽你的聲音，甚至看不見人，光想到名字，都會歡喜的喜歡。」

雲凜一口氣說了一大串，秋嵐聽得有些恍惚，忽然地，就想起了景昭。

嗯，確實是光想到名字，都會歡喜。

浮生的雙眸沉沉，一對墨黑瞳眸色變深。

「雲凜……可是，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對不起。」他說。

雲凜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又很快地恢復了平常漫不經意的模樣。

他比浮生矮，仰頭去看浮生漂亮的下巴，淡然開口：「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有這樣的感覺。」

想了想，又補上一句：「只能對我。」

浮生牽了牽嘴角，沒有言語。

突然地，慕遲眼前一黑，畫面轉動。

這次是在巍峨的高樓上。

依舊是一襲青衣的青年，笑容卻有些淒然。

他抬眸，直直地看向那道最奪目，也熟悉的身影。

「浮生，要怎麼樣，你才能相信我……」

喧囂的風中傳來雲凜低沉的聲音:「只要你要，只要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