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這件事之後，凌漠對秋嵐的態度愈發溫柔了。

這沒怎麼經歷情事的少年，大概終於懂得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子。

在送秋嵐去醫院的路上，凌漠隻覺得心臟好像被一把無形大手抓住，不停地揉捏。

冷靜的少年卸去了偽裝，在他身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脆弱。

他很害怕。

凌漠失魂落魄地坐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愣神地盯著自己的兩隻手。

手上一片鮮紅，都是秋嵐的血。

他那麼怕疼，手上破了個小口子，都要哭一陣。現在頭上那麼重的傷口，不知道得傷心成什麼樣。

凌漠好像到這時候才發現秋嵐流了多少的血，突然開始慌亂起來。

難以抑製地升起一個念頭——如果，如果秋嵐真的……

腦子裡剛剛有這麼點想法，立刻被凌漠咬牙丟棄。

不可能的。

秋嵐不會離開他的。

他明明答應了自己，比賽贏了，會送個小禮物給他。

他明明說過，最喜歡凌漠了，要一直，一直和他在一起。

凌漠滿腦子都是秋嵐的音容笑貌，一顰一笑，每個小細節，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心臟狠狠地抽痛著，直到門打開，醫生說秋嵐沒有大礙之後，凌漠才像回過了神。

胸腔裡的心跳聲顯得真實起來，周圍的一切好像重新鮮活過來。

那一刻，凌漠只有一個念頭——他再也不會放開秋嵐的手。

這種失去一切的感覺，實在太過難受，讓人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

……

……

推開病房的門，凌漠一抬眼就看見秋嵐坐在病床上，聽見聲響，抬起頭對他笑得乖巧。

秋嵐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但比起前幾天面無人色的樣子實在好了太多。

凌漠也跟著勾起唇。

他走到病床跟前坐下，溫聲問:「餓了嗎？想不想吃點什麼？」

秋嵐還沒說話，系統就先一副見了鬼的樣子:「他是不是中了邪？居然會這麼溫聲細語地說話。」

秋嵐白它一眼，鄙夷地道:「戀愛的魔力你不懂。」

系統:「......能談戀愛了不起啊！我*＊你個*＊！」

秋嵐才不理它，隻對著凌漠笑了笑:「好呀，都聽你的。」

他這副模樣實在乖得很，引得凌漠不自覺地眸光柔和下來，拿起手機點了份餐。

放下手機後，凌漠看著秋嵐，看了許久。

他看得認真，目光繾綣而溫柔，一寸寸地描繪過秋嵐的眉目。

片刻後，凌漠才伸手，拉住秋嵐的一隻手，緊緊握住:「別離開我。」

秋嵐微愣。

只聽得耳邊少年低沉好聽的聲音繼續響起:「別再離開我，我受不了。」

凌漠的聲音裡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脆弱，秋嵐抬起頭，就能對上他深邃的黑色眼眸。

彷彿對上深沉夜幕，又好像陷入無邊黑洞，明知危險，偏偏甘之如飴。

秋嵐的心突然就軟得一塌糊塗。

他朝凌漠笑:「不會了。」

「永遠不會。」

凌漠手心驟然攥緊了幾分，眉眼跟著舒展開來:「好。」

他再不會輕易鬆手。

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至死方休，至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