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晨能夠感受到，手裡的磚頭結結實實地砸到了人身上。

「阿嵐！」凌漠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他尚未反應過來，身邊的秋嵐已經迅速將他拉開，自己承受了李默晨的偷襲。

李默晨這一下是下了死手的，秋嵐捂著頭，全身發軟，眼前發黑，淚花瞬間就湧了上來。

他覺得額頭有些濕熱，抬手摸了摸，觸到一片粘膩的液體，彷彿帶著淡淡的腥氣。

秋嵐愣了愣，暈暈乎乎地想:「這個李默晨，還真是夠狠的。」

李默晨顯然沒料到會是秋嵐受了這一擊，不過沒什麼關係，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打了一個，也無所謂第二個了。

這麼一想，李默晨乾脆破罐子破摔地死死盯著凌漠。

凌漠扶住秋嵐，向來從容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幾絲慌亂。

縱使這裡光線不強，他仍能看見秋嵐額上汩汩流出的鮮血。

那點刺目的紅色好像將他的眼前都染成一片血紅，指尖輕輕顫著，他輕聲說:「沒事的，阿嵐，會沒事的。」

話到尾音處，竟然帶了一絲哽咽。

凌漠驟然抬起頭，目光如劍，凌厲至極地射向蠢蠢欲動的李默晨。

「我會殺了你。」五指緊握成拳，他的聲音雖低，沒有大喊大叫，卻隱有一種深深壓抑著的瘋狂。

秋嵐臉色慘白，意識飄忽，只是緊緊拉著凌漠的手:「別。」

他當然知道李默晨打的什麼主意。

從來到這條小道，從他準備動手開始，李默晨就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

他若是伏擊成功，能夠廢掉如眼中釘肉中刺的凌漠，那是最好。

但他若是沒能成功，那也無妨。泥人尚有三分火氣，何況以凌漠的脾氣，肯定會和他大打出手。

特別是，當受傷的人，變成了秋嵐，凌漠更加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了。

李默晨根本不在乎自己會被凌漠打成什麼樣，他恨不得凌漠對他動手越重越好，哪怕是死了，他也無所謂。

因為這樣，那這個現在大放光彩的天才少年，馬上就會鋃鐺入獄，潦倒一生。

只要想到這樣的結果，李默晨就忍不住放聲冷笑，眼裡閃爍的儘是瘋狂。

「來呀凌漠！」李默晨叫囂著，「來殺了我呀！」

秋嵐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緊拽著凌漠的胳膊，艱難地說:「別衝動！」

凌漠深呼一口氣，眸色變化，柔下聲音，握著秋嵐的手:「好。」

得到凌漠的保證，秋嵐才終於放心，沉沉暈了過去。

凌漠抱著秋嵐，路過李默晨時，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用力踹了李默晨一腳。

「他如果出了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

少年的聲音冷如寒冰，眉眼間戾氣湧動，再不看李默晨一眼，快步離開。

……

……

系統:「宿主，你這招苦肉計用的挺好。」

嘖嘖了幾聲，系統感慨，真是個能對自己下得去手的狠人。

秋嵐躺在病床上，微微一笑。

雖然很痛，不過還是很值得的。

凌漠原本對他的感情，本就處在一個臨界點，只差臨門一腳。

李默晨，就是最後的一點助力。